玄燁根本就不叫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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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的正院里已經跪滿了臣子和命婦,屋內還有數位妃嬪,正屏息凝神候在靈前。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正殿后并沒有說話。
沈菡自行站到了左下首妃嬪的首位上,而玄燁則單獨站到靈位前。
玄燁親手燃了三柱香,在佟佳氏的靈位前默哀了一會兒,將香插入靈位前的香爐中。
皇上祭奠完畢后,才輪到妃嬪一同行禮致哀。
結果沈菡剛要領著眾妃一同跪下,玄燁卻一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你不用跪,拈香即可。”
屋里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這是什么意思
不管德貴妃多得寵,終歸是貴妃。既然地位低于皇貴妃,自然該行禮致祭。
這宮里,按規矩只有太后、皇上、皇后,和皇貴妃,才不用對佟佳氏行跪禮。
底下眾人心思各異,卻又殊途同歸難道,皇上已經有意要晉德貴妃為皇貴妃,或是晉她為皇后了嗎
僖貴妃不明所以,惠妃眉頭一皺,宜妃垂下眼簾,榮妃面無波瀾。唯有成妃目露欣喜,為沈菡高興。
沈菡感受著屋內形形色色的目光,猶豫了一瞬。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不能違逆圣意。
沈菡從香盒中拿出三炷香,上前一步,用和玄燁相同的禮儀在佟佳氏靈前敬了香。
兩人回到承乾宮后,玄燁見沈菡沉默不語,一想便知她的顧慮“不過一點小事,不要多想,你現在身子重,最忌多思多慮。今兒是朕發的話,誰又敢說你什么”
沈菡倒不是在意旁人會指摘她什么,虱子多了不癢,反正他們也不敢說到她的面前來“我是擔心你,怕御史和禮部有話要說。”
玄燁一向注重維系自己在漢臣間的名聲。
學詩書禮儀,習君子六藝,講儒家之仁,說白了,他將自己本身塑造成了一個維護滿漢關系的工具。
用自己良好的君主形象,給漢臣化了一個大餅讓他們覺得滿清的統治是順應天命,愛新覺羅家的皇帝是能滿足漢臣仁君明君幻想的。
今天這事兒卻不太像他以往的作風。
他的愛護固然讓人感動,可是沈菡道“你護著我,我心里高興。可若是為著這么點兒事,又引起流言,萬一再傷了你的圣譽,不值當。”
人活著哪有不受委屈的
就算是玄燁這個皇帝,從小到大不也受過許多委屈。
直到現在大權在握了,沈菡也沒見他活得多么暢快。每天仍然要和無數朝臣博弈,為著江山克制著自己的性子,戰戰兢兢地坐在皇座上。
自己受的這點兒委屈,和他過的日子比起來,又算什么呢
愛人之間本就需要互相包容理解,你護著我,我體諒你,感情方能長久。
玄燁看著她的神情,卻突然笑了“朕發話,是依禮而行,為何會損傷圣譽禮部和御史又有何話可說”
沈菡沒明白“那不是”她的地位低于皇貴妃,合該
玄燁低頭圈住她,輕輕抵住她的鼻尖,似要望進她的眼睛里“你何時地位低于皇貴妃了朕不是已經給了你圣旨,這才幾日,就不記得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