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一家人一起用晚膳。
沈菡想著胤祉和胤禛去了山東,留下胤祥自己未免太孤單,這些日子經常把他叫過來一起用膳。
沈菡給胤祥夾了個蝦餅“嘗嘗,加了藕末,又鮮又嫩。”
胤祥咬了兩口,嚼嚼咽下“好像比去年的藕甜糯一點兒,不過沒有去年的脆。”
玄燁也跟著嘗了嘗“這也能嘗出來你們可真不虧是母子倆。”在吃食上的急性個頂個兒的好。
胤祥把盛著紅燜大蝦的盤子端過來,一只一只剝好,再分給阿瑪、額娘、妹妹和旁邊坐在餐椅上一個勁兒伸手的小十一。
小十一抓著蝦自己嚼呀嚼,蝦汁沾在手上,抹的腮幫子上到處都是,他還兀自笑得開心。
沈菡接了二兒子的孝心,順手又給旁邊的小兒子擦把臉“你要是自己待著覺得無聊,也叫些朋友進園子來玩玩,要不你帶上其他兄弟一起去景山跑跑馬”
胤祥抽了兩張紙巾擦擦手,搖頭道“額娘,我沒事。我最近都和七弟、八弟在一塊呢。上次五哥還找我來著,說想一起聚一聚。”
哦。
沈菡放下心來,那倒也還不錯,胤祥從小就愛跟在胤禛身后,哥哥干嘛他干嘛。
偏偏胤禛是個家里蹲,有空只愛窩在屋子里看書,胤祥因此少了很多和其他人交流的機會。沒想到胤禛這一出門,倒叫胤祥和別人的交往變多了。
玄燁對此也喜聞樂見“你三哥和四哥回來后也要上朝了,你現在多跟其他兄弟走動走動,以后也好有個伴兒。下面的弟弟都還小,你是當哥哥的,平時要多帶一帶他們。”
玄燁現在的精力沒有年輕時候那么充沛了。
也不知是早年的兩場大病埋下的禍根,還是平日批折子累的,他的視力近幾年越發不好,有時候視物會突然有些模糊,折子上的字偶爾也會看不清楚。
而且他的右手臂開始常常酸疼,腕力虛浮,使得寫字的筆力也不如從前了。
換句話說,玄燁的整體身體素質在下降,而且下降的有些快,這與他的年紀和沈菡的認知完全不符。
沈菡原以為“康熙”的身體十分好,一直到過世都很健康的。
龍體有礙是大事,尤其是在太子參政,噶爾丹虎視眈眈的檔口,更是絕不能為外人知的絕密。
所以這件事現在除了沈菡和給玄燁診脈的黃升,誰也不知道,包括孩子們。
玄燁在外面也一直努力掩飾,避免傳出不力消息。
只是
沈菡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會憂心,因為誰也不知道能瞞多久,畢竟筆跡的變化有跡可循,明眼人一望便知。
或許已經有人看出來了,但沒人敢議論。
這就像一個埋在晦暗局勢下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開。
而與此相對的,朝政卻是一天比一天繁忙。隨著噶爾丹在邊疆的活動越來越頻繁,玄燁不得不打起精神早日備戰,緊緊盯住蒙古各部和沙俄的局勢。
這也導致他除了在清溪書屋體會一些家庭的溫暖,已經再也擠不出別的時間門和精力去關心什么人。
從胤祥往后,阿哥們的放養程度越來越高,玄燁很少會像以前盯老三、老四的功課那般,去關心老九和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