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黨垂頭喪氣,明黨自然歡天喜地。
明珠叫人在家里備了一桌上等席面,叫來了幾個明黨的骨干低調地慶賀了一番。
骨干一“咱們能有今天,都是虧得明相英明,籌謀得當啊”
皇上這些年對太子有多么看重,人人都看在眼里。
說實話,要斗倒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皇帝手把手培養了二十年,文武兼備,又從未犯下過大錯的太子,難如登天。
而明黨一開始也并不是因為反太子結成的黨派明黨和索黨開始對立局面,明珠和索額圖結成死仇的時候,還沒有太子呢
但奈何索額圖和太子是天然的利益捆綁,如果不斗倒太子,哪怕他們下毒毒殺了索額圖,將來只要太子登基,赫舍里家照樣能夠翻盤,他們一樣沒有活路。
明黨只好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硬著頭皮上了。
骨干二“可不是,就說這些年皇上對太子和索額圖的種種放縱和忍讓,看得人真是心里氣悶,還得是明相,不驕不躁,沉得住氣。”
如今皇上雖說還沒和太子徹底撕破臉,但父子兩個之間也就差層窗戶紙了,他們這些年提心吊膽的擱這兒頂著鍘刀斗太子,可算是見這點兒曙光了
明珠被人連番敬酒恭維,不多時酒意就上了頭,不過他的頭腦始終保持著清醒,任由眾人這個那個的感嘆了一番,又把話往回收了一收“雖說如今局勢見好,但咱們也切莫大意。”
如果說廢太子是山頂上等著他們摘取的果子,那現在他們連半山腰還沒走到呢,可不能高興得太早。
“索額圖的脾氣咱們都知道,心性陰狠狹隘,急功好利,此番吃了皇上這當頭一棒,心中必然怨恨不已,咱們還得防著他狗急跳墻。”
明珠捏著酒盅指了指手下,吩咐道“趕緊給佛倫傳話,雖說他遠在川陜,但那兒未必沒有他們的人,叫他近來行事一定要謹慎小心,特別是自己身邊的人,趕緊再梳理一遍,免得吃了暗虧。”
骨干們紛紛點頭認可,索額圖這么多年是個什么做派人人都知道。他是半點虧都不肯吃的,但有人叫他有丁點兒不如意,他必定要挾私以報。
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暗罵他不虧是個婢生子,心胸狹隘,上不得臺面。
都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此話果然不假。
明珠擔心的確實沒錯,只不過他還是小瞧了索額圖的陰狠。
兩個月后,當沈菡陪著玄燁正在草原宴飲,與蒙古的王公福晉、遠嫁趕來的公主們敘家常,在草原上賽馬圍獵的時候,一個消息隨著八百里加急傳來,震驚了整個朝堂明珠的親外甥,兩江總督傅拉塔,過世了。
驛馬到達營地時,玄燁正與前來參加會盟的策妄阿拉布坦準噶爾蒙古大汗使臣就之前噶爾丹的來信進行商討。
噶爾丹既然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玄燁也絕了和平解決的想法。
而既然要武力征討,那么每多等一刻,噶爾丹的實力就會恢復三分,玄燁決定不再空等,而是化被動為主動,誘其南下,一戰殲之
雙方正商議著,八百來加急來了。
玄燁拆開密信看完,面色倏地一變,旁邊策妄阿拉布坦的使臣詢問地看過來“阿木古朗汗,可是噶爾丹賊子又有什么異動”
玄燁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對使者搖頭“并非是蒙古的軍報,乃是朕留在京中的一位小阿哥,身體突然有些小恙。”
使者會意,早就聽聞阿木古朗汗對兒子十分看重,難怪臉色這般難看。
既然皇帝陛下懸心兒子,議事自然要暫緩,反正離會盟結束還有些時日,使臣倒是并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