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立新立刻喊了人進來。
燭火搖曳,溫立新臉上的神情,因為不斷地向底下人交代事情而變得猙獰,如同是隨時發狂的野獸一般。
而此時此刻,崔家家主亦召集了底下得力的嫡子、庶子以及謀士商議如何對付溫家。
二皇子蕭洛合也在其中,但此時頭戴帷帽,黑巾遮面,并不明確顯露自己的身份。
在座之人皆是猜到了這個包裹嚴實的年輕人身份,但家主不曾介紹說明,所有人便當做不知情,只討論如何應對溫家之事。
“父親,溫家現如今已經下手,咱們崔家新生一代損失慘重,為避免崔家繼續蒙受損失,我提議將十五歲以下,天分尚可的盡數秘密保護起來,悄悄轉移到旁處,防止溫家屆時喪心病狂,做斬草除根之舉。”
“父親,我認為此舉十分必要,轉移時要格外注意,分批進行,不能再被崔家的人盯上!”
“除了自保,更需教訓一下溫家才行,溫家現如今有狗急跳墻,臨死拉墊背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咱們崔家應該痛打落水狗,將素日掌握到的溫家罪狀盡數羅列出來,呈報皇上。”
“除此以外,更應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知曉溫家的真實面目,以此給皇上施壓,好讓皇上從重發落……”
一眾人討論不休,有人急匆匆地進來,到了崔家家主的跟前,耳語了一番。
早已耄耋之年的崔家家主鶴發童顏,全無老態龍鐘之感,反而精神矍鑠,把玩著手中的翡翠珠串,聽完底下人的匯報后,原本一直瞇著的眼睛忽地睜了開來,“消息準確嗎?”
“回家中,消息十分準確,淑貴妃已因此昏厥過去,正被太醫救治,皇上此時病重,無人敢去稟告,目前宮中由太后和皇后在主持大局,禮部已是得到了消息,開始準備后續一應事務了。”
“好。”崔家家主微微點了點頭,“下去吧。”
待來匯報之人離去之后,崔家家主輕咳了一聲,手中的翡翠珠串在身下的太師椅的扶手上輕輕磕了兩下。
聲音清脆,響動不大,但這足以讓在場其他所有人立刻噤聲,保持安靜。
崔家家主清了清嗓子,“方才有人來報,說是大皇子蕭洛辰于午時被人毒殺,不治身亡,此事可與你們在場之人有關系?”
蕭洛辰死了?
在場所有人震驚無比,就連蕭洛合也瞪大了眼睛,跟著旁人一并搖了搖頭之后,看向崔家家主,滿臉興奮,“這大皇子一死,整個溫家便徹底垮了。”
雖然現如今溫家還在垂死掙扎,但他們手中最大的籌碼便是握著一個皇子,若逼到了一定地步,還有謀反奪位這一條路可以走。
但現在,蕭洛辰死了,溫家最后的指望,乃至現在苦苦掙扎的支撐在一瞬間徹底粉碎。
現在的溫家,就像是被抽干了骨髓的野獸,氣息奄奄,再無任何翻身之可能。
“沒錯。”崔家家主的嘴角上揚,點了點頭,“我們崔家現在需要做的,便是將溫家徹底擊垮,讓溫家永無翻身之可能!”
“是!”在場之人皆是朗聲應答。
崔家家主則是看向蕭洛合,“合兒早些歸家吧,蕭洛辰驟然去世,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刑部必定會仔細勘察,找尋幕后兇手。”
“你現如今是溫家的頭號死敵,必定會被溫家攀咬,刑部也必定會去向你問話,你這段時日一定要小心應對。”
“外祖父放心,我明白。”蕭洛合應聲,“我這就回去。”
蕭洛合做事穩妥,十分令人放心。
崔家家主伸手拍了拍蕭洛合的肩膀,“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耐心,萬不可急功冒進,讓旁人抓到把柄。”
“是。”蕭洛合再次應答,帶著侍從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