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留,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尤其還是身份這般特殊一個人,這留下的不是一條性命,而是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炸的火藥。
因此,無論這卜永瑞口中所謂的毛三里究竟是不是前朝皇子,都只能不是。
卜永瑞蠱惑人心,意圖煽動動亂的罪名,最終都會徹底坐實。
這溫家,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聰明,低估了皇家的智慧呢,更小瞧了陸啟言那張巧言善辯的嘴啊……
所有人心中唏噓,同時對于皇帝的謀略又多了幾分的欽佩和畏懼。
為人臣,忠心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不要耍太多的小聰明,永遠不要覺得自己能瞞得過上面的眼睛。
上面能在你之上,永遠都是有過人之處的。
而且還是看不到接觸不到的過人之處。
謹小慎微,永遠都沒有錯。
崇陽殿上所有人的腦袋都比先前更加垂了一垂,恭候皇上接下來的吩咐。
而皇上在思慮片刻之后,重新張了口,“定遠侯無辜被人污蔑,實屬無妄之災,且定遠侯這段時日與金衛國李君誠談判之事上十分辛苦,朕皆是看在眼中的。”
“著賞賜鈞窯花鳥抱月瓶一對,玉如意一對,以示對定遠侯的撫慰與嘉獎!”
“臣多謝皇上恩典。”陸啟言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謝。
“皇上英明!”
殿上其余眾人皆是跪拜行禮。
早朝最終在所有人對陸啟言的吹噓和夸贊中結束,但散朝之后,往宮外走時,陸啟言仍舊遇到了攀談和恭維之人。
自陸啟言被封定遠侯之后,這種事情便十分常見,陸啟言習以為常,寒暄客套應對,并不多言交心。
待周圍的人走的差不多后,陸啟言找尋到了賀凌峰。
“賀大人。”
“定遠侯。”賀凌峰拱手寒暄,眉梢微揚,“定遠侯這是有事來找我?”
“不錯。”陸啟言笑道,“的確是有事相求。”
“定遠侯言重了,這求字我可萬萬擔不得。”賀凌峰笑了起來,“不過也請定遠侯放心,皇上已是認定卜永瑞居心叵測,無辜之人自然不會受任何牽連,待我著人找尋到殷大夫師徒被卜永瑞關在何處,一定派人告知定遠侯。”
與聰明人說話,永遠都是十分輕松之事。
陸啟言嘴角笑意更濃,“有勞賀大人,殷大夫曾救助三皇子,更對我幫助頗多,素日頭疼腦熱也多虧了殷大夫才得以保全平安,殷大夫此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是在京城,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這是自然,情誼乃是互相之事,若是一味接受旁人幫扶,關鍵時刻卻不對旁人施以援手,反而不是君子所為。”賀凌峰道,“陸大人初心不改,為人義氣,令人佩服。”
“賀大人謬贊了。”
“定遠侯客氣。”賀凌峰再次表態,“此事交于我即可,定遠侯放心。”
“有勞。”陸啟言道謝。
“客氣。”賀凌峰拱手,與陸啟言互相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