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會攀折花枝,插入瓶中,放在房中觀賞,但許多時候,難以將這美景留存,反而是加劇了花的凋零。
所以,不是所有花都需要有人去攀折的。
遠觀即可。
至少那美景會留在心里,很久,很久。
范弘裕伸手拈起了一瓣落在自己肩頭的花瓣,將其輕輕地放在樹根旁邊,站起身來,笑道,“時候不早了,該去上衙了。”
戶部的事務千頭萬緒,他需要忙碌的事情還有許多。
不能有絲毫懈怠呢!
范弘裕翻身上馬,甩了手中的韁繩,一路往戶部而去。
夏明月一行人的馬車則是不疾不徐地前行,馬車寬大舒適,車夫趕車技藝極佳,馬車行駛的十分平穩。
若是放在來京城的途中,這樣平穩慢節奏的馬車行駛,早已讓夏明月昏昏欲睡,但回去的途中有范靜蘭這個活潑的開心果的陪伴,夏明月睡意全無,興致勃勃地和她聊天、說話,看窗外的風景。
微風和煦,陽光燦爛,樹木發芽,綠草成蔭,更有大片大片盛開的不知名的花朵,形狀各異,五彩繽紛,美不勝收。
等說話說得累了,看風景看得乏了,便來上一點夏明月提前準備好的零嘴。
酥麻花,糖霜花生,糖漬梅子,椒鹽鍋巴,麻辣肉干兒……
各種滋味,根本停不下來。
到了晚上,投宿客棧或者驛館,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好好解解乏,待到第二日,繼續這樣的行程。
這般行走了幾日之后,范靜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似乎自從京城出發,這一路走來,她似乎都不曾看到過殷陵游師徒的身影。
不但趕路的過程中不會掀開簾子透氣,就連晌午在外面野炊之時,他們也不曾下過馬車,要不是事先知道,范靜蘭都要覺得他們師徒不曾與她們一并出行一般。
“姐姐。”范靜蘭有些好奇,更有些關心,“一直也不曾見過殷大夫,可是他身體不適?”
“那倒沒有。”夏明月隨便扯了個由頭,“大約是因為車馬勞頓,殷大夫覺得困乏,想在馬車內睡覺吧。”
“也是。”范靜蘭點頭,“這春天最是容易困乏,尤其之前殷大夫又經受了無妄之災,大約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吧。”
“應該是吧……”夏明月訕訕地笑了笑。
在馬車前頭趴著的烏金咧了咧嘴角,“汪汪”叫了兩聲。
而此時的殷陵游和毛三里在馬車里面,百無聊賴,一會兒歪著,一會兒坐直,一會兒吃些東西,一會兒喝口水……
等忙活了好一陣之后,殷陵游長嘆了一口氣。
“師父是不是覺得有些悶,不如去外面透透氣?”毛三里說話的功夫便要掀開車簾。
“不用不用!”殷陵游慌忙把毛三里的動作摁下,“在馬車里面就挺好的,不用透氣!”
毛三里歪了歪頭,“師父,你該不會是還因為之前的事……”
“沒事的師父,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大家都已經忘記了,而且府內的奴仆都留在了京城,這次隨行的要么是不認識的,要么便是太認識的,不管是哪種,都不會嘲笑師父您的。”
“所以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