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抿了抿唇,略略思索之后,擠出一絲笑意,“讓夏娘子見笑,我乃是我家老爺的繼室,因而詩云和詩柳兩個人并非是我所出,因而容貌并不相像。”
“至于她們姐妹二人穿著普通之事……”柳氏笑了笑,道,“皆是未出閣的小姑娘,素日成日在家,自然是怎么舒適怎么來,出門見客的話,自然有另外的衣裳和首飾。”
“再者,我家老爺十分注重子女教養之事,覺得無論是兒女,皆是需要好好教導,不得愛慕虛榮,素日鋪張浪費,只貪圖一味享受,因而我們素日在家也都頗為簡單。”
“今日我之所以穿戴隆重一些,也是因為要出門,不能丟了鄒家和我家老爺的臉面罷了……”
“懂了。”夏明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在接連點了點頭之后,道,“詩云和詩柳如此,是因為家中繼母的緣故。”
柳氏,“……”
感覺這夏明月似乎話中有話,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曾說。
柳氏臉色沉了一沉,“自古以來,后娘難做,到了我這里也不例外,自從我到了鄒家之后,詩云和詩柳便對我冷眼相看,下人們也唯恐天下不亂,一味地挑唆生事兒。”
“就拿這次姐妹兩個人偷偷離家之事來說,原本我也是想著親上加親,加上家中侄兒屬實十分出眾,便想將詩云與家中侄兒訂親,結果那些個舌頭上長了瘡的黑心肝,平白無故到了詩云跟前,說了我娘家侄兒一籮筐的壞處,只讓詩云以為我是那種一心將她往火坑里面推的惡人,從此記恨了我,竟是帶著妹妹偷偷地從家中跑了出來。”
“出了這事兒之后,我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邊不停地派人找尋她們姐妹兩個,一邊還要寬慰老爺,更要平息因此出來的各種流言,簡直是忙得團團轉。”
“直到前段時間,我才得了信兒,知道姐妹兩個人在這里,便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要接她們姐妹兩個人回家去的。”
“原來如此。”夏明月再次恍然大悟,“不過這姐妹二人在我這里做工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柳娘子一直沒有找尋到,怎么突然有了兩個人的消息?”
“姐妹兩個人在這里落腳之后,寫了一封信到她外祖家,外祖家覺得她們兩個人十分胡鬧,隨意聽信他人的胡話,做出逃婚這種丑事,便寫了一封信告知家中。”
柳氏回答,“老爺得知此事之后十分氣憤,因而便吩咐我跑一趟,將她們兩個接回去,好好教導教導。”
“原來如此。”夏明月又一次點頭,眼眸不自覺地往下沉了一沉。
鄒詩云姐妹二人給外祖家中寫信求助之事,她是知道的,當時信送了出去很久沒有得到回應,夏明月還以為外祖一家興許已經搬遷,這信大約是送不到了。
不曾想,這其中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外祖一家顯然要對此事袖手旁觀,而柳氏作為現如今鄒家的女主人,鄒詩云和鄒詩柳的繼母,有權利將她們姐妹二人帶了回去。
現在能幫她們姐妹二人的,唯有她夏明月一人了。
夏明月在思忖片刻之后,嘆了口氣,“這整件事情,我是聽明白了,詩云和詩柳兩個人瞞著家人跑出來,的確是她們的不對,現如今既是你找上門來,按理來說,我應該勸她們兩個人跟你回去。”
“只是……”
夏明月頓了一頓,“這詩云和詩柳兩個人在我夏記這里做工,這契約上可是約定要做十年的,這還不足一年便要離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