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收到的信里,她告訴我她快等不下去了,她快應付不來她的家人了。
原本再有半年,我就能攢夠錢了。
那時候,我的賣身契也會結束,
可現在,希望被徹底掐滅了。
我麻木的起身,沖到面前的房子里,沖里面的人大喊,“還我的錢……還我的錢……”
迎接我的,卻是喝罵與毆打。
“混蛋,竟然敢來這里鬧事!”
……
待我重新醒來時,人已經被丟到了漆黑的巷子里。
宛如一條被遺棄的,瀕臨消亡的死狗。
面前有一個腳踩木屐,身上滿是紋身的男子。
他正解開腰帶,釋放水流。
是那溫熱的水,濺在我臉上,讓我醒來的。
我虛弱的聲音響起。
男子被嚇了一跳,提起褲子喝罵道,“你是什么東西!是人是鬼。”
我無力的說,“我是人。”
男子卻問,“這黏黏糊糊的口音,你是四國島來的。”
我回答,“高知縣。”
男子笑道,“竟然是同鄉。”
然后,我被他救走了。
他幫我包扎傷口,請我吃了一頓人生中最美味的拉面。
我也告訴了他我的事情。
他問我,“還想賺錢嗎?他可以帶我賺錢,半年或許能攢夠五萬円。”
重新看到希望的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然后他幫我和工廠解除了合約,拿回了身份。
看得出來,工廠的人很怕他。
而我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叫介一,是一個極道社團的小頭目,負責社團放貸的生意。
我成了他的手下,開始幫他放貸。
和其他介一的手下不同,我做事有原則,有底線,因為心里還有光,我只是想賺錢去見等我的‘貝殼’。
我不想變成讓她討厭的人。
她喜歡看童話,因為童話都是美好的,所以她才會是一個美好的人,當年的她才會救我。
而有原則的人,在社團是不討喜的。
因為這是一個嘴上說著規矩,但卻滿是卑劣的陰暗之地。
但介一卻護住了我。
我很感謝他。
但他卻沒法幫我賺錢。
我的原則,也讓我半年時間并未攢夠五萬円。
但我卻等不及了,因為這半年我一封她的信都沒收到了。
我向介一借了錢。
即便我有可能一去不返,但他還是借給我了。
兩年了,我再次返回了家鄉。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走進了‘貝殼’的家。
可她父親卻對我說。
“你來晚了,她已經不在了。”
我咬牙質問,“她去哪了!”
“三個月前,有人給我五萬円,我把她給那個人了。”
她父親輕描淡寫,仿佛說的不是女兒,而是一件不值錢的貨物。
“那個人是誰?”
“說是外國回來的,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某某似乎知道。”
我沖出她的家,找到那個知情人。
對方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說。
我動手了,打的對方說出所知道的一切。
“求你別打我了,我也不認識他,只聽說他住在海外,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霓虹買人,我也不知道人會被帶到哪里,反正從來沒有人回來過,說不定半路就死了呢!”
我放開對方。
神情恍惚的來到海邊。
風雨突然來襲。
天氣就好像多年之前,母親一去不返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