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沒有像殷士譫、陳以勤他們那樣低下頭顱,而是依舊高昂著頭看著裕王朱載坖,臉上依舊斗志昂揚。
在說完這話后,他對裕王身后的太監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高拱才對裕王說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裕王怎可因此就失去斗志,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可是孤心里苦啊。”
裕王在這個時候還是哀嘆一聲,自己和母后一直都不受嘉靖皇帝的喜歡,以后有二哥在的時候,對他還算關懷備至,可惜二哥在即將成年前還是沒了。
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冊封為太子,結果一等就是幾年,自己依舊不受父皇喜愛,甚至連面都不愿意見自己。
裕王朱載坖母妃是杜康妃,只是嘉靖皇帝的后宮妃嬪七八十名,她在其中又能算什么呢
雖然早早生下裕王,可是杜康妃依舊沒有因此就母憑子貴,他依舊不得嘉靖皇帝的寵愛。
雖然嘉靖皇帝在莊敬太子之后就不再表露出一絲想要再立太子的想法,但是在高拱看來,裕王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有這樣心思的可不止是他,據他說知大多數朝臣也都是這樣的心思,無嫡立長乃是祖制,不能擅改,否則后果嚴重。
就算景王真的是賢明的君主人選,他也是不能繼承皇位的,否則輕則朝堂動蕩,重則就是禍起蕭墻。
所以即便到今時今日,高拱依舊不改初心,他不相信嘉靖皇帝會看不透這層關系,而要一意孤行。
只是看著此時略有幾分醉意的裕王那雙滿眼眼淚的眼睛,高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是在內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位儲君。
是的,即便嘉靖皇帝沒有任何的表示,可既然被派到了裕王府,那么為裕王爭奪本該屬于他的東西就是嘉靖皇帝交給他的任務了,他要努力去完成。
只是此時此刻,找不到破解時局的方法,他再怎么說也是無益。
花廳里陷入了安靜,眾人都沉默了。
有點事情,不是有信心就能辦好的,就好比現在他們遇到的困局,對于在朝堂中沒有勢力的裕王府諸人來說,就只能干瞪眼。
“高大人,要不再找徐大人那里說說”
這個時候,陳以勤開口對高拱說道。
對此,高拱卻是搖搖頭,“他說了不算,就算我去找了首輔大人,他也說從沒有吩咐過此事,他也不敢過問。”
高拱并不像后世人印象中的性格堅毅、嫉惡如仇的性格,此時的高拱說話做事都是溫文爾雅非常好說話的,在朝堂上他不僅結交親近裕王的官員,就連已經明確站到景王一邊的嚴家他也是樂于結交,甚至還是嚴世藩酒宴的座上賓。
好吧,說他這是為裕王網羅人才也好,為自己也罷,現在的高拱就是這樣做的,在朝堂上如魚得水,左右逢源。
只是,在此時,他依舊沒有辦法破解那不知來自何方的惡意。
“這事兒要不是嚴嵩在背后搗鬼,誰會做這樣的事兒出來,景王嗎他能影響到朝堂,影響到戶部,他敢嗎”
這個時候,殷士譫卻是大聲說道。
“沒根據的事兒,慎言。”
高拱看了他一眼,眼神狠厲的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