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潛規則,他一個新科進士,這樣的彈劾,往往只會是各打五十大板就算過去。
只是在宣府戰報送入京城后,以為能看到的笑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魏廣德贏了,劉大章罷職。
此戰也讓未在京城的魏廣德無形中風光一把,只是他沒有絲毫感覺而已。
現在又聽到魏廣德彈劾人,司禮監的太監們自然很是好奇,這次又彈誰
“不是彈劾尹大人,是彈劾徽王。”
那隨堂太監急忙解釋道。
“徽王”
那秉筆太監微微皺眉,并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回頭看了眼另外兩人。
高忠點點頭,做出了某種暗示。
那秉筆太監叫罵道“兔崽子,把奏疏送過來咱家看看。”
那太監急忙把手里的奏疏合上,送到大太監手中。
接過奏疏,那太監就打開,急急看起來。
奏疏不算長,不過卻夾著一份狀紙,看完奏疏和狀紙,又看了看內閣的票擬,自然是建議交都察院查勘,等有了調查結果再做處置。
這樣的票擬,自然也是按照彈劾奏疏的成例來的,自然不能說彈劾什么就是什么,總要有個調查的過程,朝廷要確認是非曲直才能下定論。
看完奏疏,那太監把東西遞送出去。
一般的彈劾,文官內部的傾軋,只要不是涉及到京官和外地五品以上官員,他們就可以直接批紅,反正是文官集團之間的狗咬狗,他們只需要一旁看笑話就好了。
可現在不是了,現在是魏廣德彈劾一位親王。
魏廣德在嘉靖皇帝那里地位可是不低,這點三個秉筆太監都是知道的。
徽王,貌似以前也很得寵,只是最近出了點麻煩,貌似有點失寵的意思。
“這個得呈送陛下定奪。”
旁邊的大太監看完奏疏后就遞送給高忠,這幾天送奏疏的差事都是高忠在做,只有高忠身體不適或者其他原因才會輪到他們去給嘉靖皇帝送奏疏。
高忠接過來把奏疏和狀紙仔細看了遍,心里暗笑,這個魏傳臚做事倒是很有章法,知道什么可以寫,什么不能寫。
“先放我這里吧,我去呈送陛下。”
此事到此,司禮監這里的步驟也就算完成,剩下的就看嘉靖皇帝是否有追究皇室宗親的意思了。
雖然魏廣德并沒有說徽王有僭越之舉,只是指出徽王在封地內橫行不法,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可是隨奏疏上來的狀紙里可就很是嚇人了,擅離封地,超制的親王府,還私建萬歲山,操練死士。
高忠是事前已經從陳矩那里知道消息,所以只是裝作臉皮微微抽動,但另兩個太監可不知道,看到狀紙那一刻可是被嚇得不輕。
親王在封地做了什么,那是當地官府上報,在王府里所作所為,他們內廷可是有人盯著的。
事前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這代表什么已經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