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才知道,陸文孚在背后捅了咱們一刀。”
嚴嵩看著嚴世番開始說起今日在西苑發生的事兒,包括魏廣德送來的那份陳宣府邊事疏的內容。
嚴嵩上了年紀,有時候思維有點跟不上,但是記憶力還有,就那么看了一眼,居然就可以一字不漏把魏廣德的奏疏全文背下來。
“魏廣德這個匹夫,居然敢背后下黑手。”
嚴世番這個時候聽完老爹的話就怒了,往日里怎么沒看出來這小子怎這么陰,背后捅了他們一刀。
魏廣德經常來嚴府,不可能不知道楊順和嚴家的關系,可他的奏疏依舊那么寫,這就是背叛,至少在嚴世番看來是這樣。
嚴世番這么看,嚴嵩卻不是這么理解的,他擺擺手說道“魏廣德那個事兒就算了,他只是奉旨而行,落到你手上,依舊只能這么做。
皇上都派人過去暗查了,說明已經對那里不放心,起疑,若是魏廣德按照我們的說辭報上去,皇上難保不會派其他人再下去。”
“那他也該暗中給咱們通個氣,讓我們有所準備才對。”
不過嚴世番說到這里忽然神色一變,勐然看向嚴嵩,道“魏廣德的奏疏怎么送上去的通政使司那邊可沒有消息傳過來呀。”
在內閣成形以前,通政使司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因為遇到大事兒都是通政使司通政使親自把奏疏送到皇帝手上,自然也會成為第一個給皇帝參考意見的人。
只是在內閣制度完善以后,大權逐漸轉移到內閣和司禮監,通政使司的地位就逐漸下滑,到了前朝和當今更是不愿意上朝,一切奏疏都是先呈送到內閣票擬,之后才送入宮中批紅,通政使司的地位算是一落千丈。
不過作為消息最靈通的衙門,很早就被嚴嵩牢牢抓在手里,這讓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朝堂風向。
嚴世番問起這一遭,自然就是魏廣德的奏疏到了嘉靖皇帝手里,可是通政使司那邊卻沒有遞來奏疏副本,這是不正常的。
嚴嵩聞言點點頭,“密旨,或許也是直接派人送到宮里,自然不通過通政使司。”
“那位怎么說的”
到這個時候,嚴世番已經猜測出結果怕是不樂觀,不然老爹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魏廣德的奏疏上的巧,直接以宣府不穩來說事,皇上那里我覺得應該是早有主意,所以沒有聽從我的辯解,已經派出緹騎去宣府捉拿楊順和路楷回京,許論也停止待堪。”
嚴嵩說完,就看見嚴世番雙眉緊皺,顯然這是最糟糕的結果,沒有之一。
“許論的死活和咱們無關,可是楊順和路楷那里卻不能不救。”
嚴世番說道。
“或許能保下一人,或許”
嚴嵩搖搖頭說道“一切都要從最壞的角度考慮了,皇上那里,怕是對我們父子有看法了。”
對于嚴嵩的話,嚴世番自然也是有同感的。
現在的嚴家在朝堂上那真的是有點樹大招風,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