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帶著魏廣德夫婦擠進了裕王府人群中,在向裕王行禮后,徐江蘭就被太監李芳帶到后面去見裕王妃等人,而魏廣德則恭敬的站在裕王身前。
“之前數次,全靠善貸幫助,才讓我裕王府順利度過難關,本王在此謝過。”
裕王說著就要像魏廣德行禮,剛才只是遠遠的作揖,魏廣德還能假裝受了,可這次不行。
他很果斷的側身站到了裕王身側,“殿下,下官當不起的。”
在裕王面前,雖然不能說什么,可是魏廣德已經把他和裕王的關系看作了君臣關系,只是這靠近了裕王,魏廣德卻又有點心里打鼓。
雖然是夜晚,可是鰲山上大量花燈也是把這里照的很是明亮,魏廣德一看裕王的臉色心里就有點不好的感覺,怎么會是一副蒼白的面孔,臉色沒什么血色,這裕王殿下的身體看樣子不大好的樣子。
不自覺,魏廣德就把眼前的裕王和之前在嚴府偶遇的景王做了一個對比,感覺景王的身體似乎看起來更壯碩一些。
不是魏廣德多慮,嘉靖皇帝前面已經死了幾個兒子了,由不得魏廣德不關心,別裕王死在嘉靖皇帝前面,那他做了這么多的功課可就成無用功了。
他可是立志要做大官的人,雖然現在魏廣德偶爾還要想想把官做進內閣,可隨著對官場的了解,現在也就是夢中想想,翰林院中人一大把,最后也只有區區數人能走進那大明朝的權利中心。
難,實在是太難了。
裕王看魏廣德的態度很是溫順恭敬,也不再和他多禮,只是隨意聊天,只是沒幾句,還是繞不過的說到了那事兒上。
只能說裕王殿下是真被他那個弟弟逼的狠了。
論學識,當年兩人出閣讀書那會兒景王的成績就已經比他優秀,經常得到教授的夸獎。
論口才,那更不是木訥的裕王能比的。
幾乎各方面,裕王都知道自己完敗在自己那個弟弟手上,也就是仗著比他早生數月。
無形中,這加劇了裕王內心的自卑感,這些年若不是高拱一直在鼓勵和支持他,他早就向父皇請求外出就藩,不再趟這條渾水了。
“殿下,時機不到。”
魏廣德現在也只能這么說了,“當初我以為因為楊順的事兒,會讓嚴嵩再陛下面前失寵,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陛下并沒有降罪,甚至楊順都沒有被罷官下獄,而只是降職。”
“唉,當初處罰出來時,我也是大失所望。”
裕王聽到這里,知道魏廣德的意思,嚴嵩圣卷依舊的前提下,沒人能動他,那么自然就不能提請封景王就藩的事兒。
“殿下不必憂心,早晚的事兒而已。”
魏廣德在一邊笑道“這次嚴閣老借著整頓軍務的事兒,把錦衣衛在邊鎮的幾個百戶都給拿下還要問罪,聽說為此陸都督和嚴閣老在永壽宮都頂起來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和陸都督那邊”
“殿下慎言。”
“殿下慎言。”
裕王剛說話起個頭,就被高拱和魏廣德齊齊出聲打斷,魏廣德還不住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往下說。
雖然周圍都是裕王府的人,可有些話也不能隨便說的。
“陸都督是皇上的家奴。”魏廣德只是小聲接了一句就不再多言了。
裕王知道自己才能不行,所以一般是不怎么發表意見的,剛才也只是被魏廣德一提就想到了,覺得敵人的敵人似乎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