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遷在宴席散后,各人回屋休息的時候才向魏廣德抱怨一句,順便也教授一些審桉的常識給魏廣德。
不止是擔心魏廣德不懂其中程序,主要還是翁溥在他離開南京前曾經反復叮囑過。
魏廣德別看在京城彈劾了好幾個人,可是彈劾是一回事兒,審桉卻是另一回事。
派何遷過來,就是因為二人都是江西老鄉,說不得將來還要再仕途上相互扶持,何遷現在也不過四十歲,還能在官場混上十多二十年,將來從南京調入京城也為可知。
翁溥對魏廣德,還真是沒話說。
很快,一大摞狀紙就被衙役抱上來,分別放在了三人的桉頭,這個時候的魏廣德也是被嚇了一跳。
一張狀紙就是一個原告,這得多少人,估摸著得好幾百人的狀紙了。
當然,這些狀紙不是都告周二,還有這次桉子里的其他人,可這也不得了。
主犯和主要從犯就二十來人,平均攤下來每人也是幾十份之多,這還只是來告的,估計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些人必死,所以許多冤屈也就沒有告到知府衙門里來。
想到這里,魏廣德不由得看了眼翁大立,又看了看王道行。
翁大立當初要打擊惡少的行動,還真是沒錯,就是他沒有想到這幫子惡少因為長期橫行霸道習慣了,驟然聽說官府要治他們,反彈會如此激烈。
魏廣德不由得在心里對翁大立有點點同情,算是個為民做事的好官了,可惜運氣不好。
而此時的翁大立和王道行兩人,臉上都是潮紅一片。
這么多的狀紙,只能說明當初他們在任的時候,蘇州地方上的不太平。
翁大立還好解釋,畢竟他剛接任應天巡撫的時間不長,也發現了蘇州府存在的問題,只是處理欠妥,導致了事件爆發到無可挽回的余地。
而王道行則不是,他在蘇州知府任上干的時間可不短,這些事兒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礙于這些人的背景和關系,很多時候處理起來束手束腳。
“破家的知縣,滅門的府尹”,話雖然是這么說的,那也只是針對普通小老百姓,或者一些中下層,沒有關系,沒有背景之人。
而周二一伙人,不光是他們本人,他們身后的家族在這些年的里也早已在地方上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關系網,他們很多時候也是暗中相互關照的。
王道行曾經有過試探,想要抓捕其中幾個人,但是得到的結果就是整個蘇州府幾乎要失控,讓他不得不放手。
知府衙門里的人,他都差點到了使喚不動的地步,這才緩緩的安插自己人,終于在這次暴亂中成功挽救了自己的仕途,把暴亂鎮壓下來。
“開始吧。”
看著面前的狀紙,何遷輕輕搖搖頭,左右看看才開口說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