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信使一路飛馬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大門才勒住韁繩,隨即從馬上跳下,大門前的校尉急匆匆上前接過馬韁,而他則從馬上取下竹筒一路奔進了大門。
不多時,急遞而來的竹筒已經到了陸炳手中,查看了封漆后,陸炳打開竹筒倒出里面的東西,只有兩張口供,仔細朝著竹筒里望了望,已經是空無一物。
魏廣德可不會寫信告訴陸炳什么,寫在紙上的東西,天知道陸炳是收藏起來還是立即銷毀,他可不想落下結交天子近臣的把柄,一切都是錦衣衛自己發現的貓膩,至于陸炳想不想得到,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不過,魏廣德相信,以陸炳的才智不會想不到這是一個找嚴家談判的籌碼。
口供中提到的事兒,就算沒有憑據,只要把消息通過錦衣衛往外面一放,都察院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御史們就知道該怎么做。
事實也正如魏廣德所想,看到口供上的內容還有下面簽字畫押人的名字,陸炳眉頭就皺了起來。
兩份口供,內容關聯性很強,但是差別卻很大。
傳遞消息的竹筒是他派到魏廣德身邊人所攜帶的,錦衣衛對于這些物件的使用都有嚴格的規定,一看竹筒就知道消息來自哪里。
不過陸炳思考了很久,一開始還是沒有想明白劉守有他們送來口供的用意,這東西不該是由浙江按察使司那邊保管的嗎
處斬了王直后,口供就應該放在王直的審桉卷宗里保存才對,怎么會到了這里。
這份口供的分量,陸炳自然明白,牽扯有點大,陸炳可不敢隨便往外捅。
交給皇帝,陸炳雖然對嘉靖皇帝忠心耿耿,可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這東西交給皇帝不是盡忠而是在害人。
有點想不明白,也不管信使連日趕路的疲勞,陸炳吩咐把人架到他這里。
是的,在交出所帶竹筒后,那信使就已經癱在一間值房里,正小口小口喝著姜湯,一邊的桉幾上擺著幾份糕點。
天寒地凍還一路飛馬疾馳,他的體力透支已經很嚴重了,全身也都凍僵了,這會兒只能靠著火爐緩緩,恢復體溫。
這天氣送信,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還好挺過來了。
被兩個校尉架到陸炳面前,那信使急忙要行禮,口中已經報道“卑職錦衣衛杭州”
“免禮,說說交給你竹筒的人讓你帶了什么話”
陸炳看那人搖搖欲墜的樣子還要掙扎著行禮,急忙說道。
“報大都督,劉百戶只說這是大人交給牢里人的東西,其他就沒有了。”
那信使急忙回道。
“交給牢里人的東西”
陸炳皺眉重復了一句,“還有其他話嗎你再想想。”
陸炳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在得到信使明確的回答后才點點頭,讓人都下去了。
“牢里人的東西”
陸炳在嘴里反復念著這話,多新鮮,看畫押就知道是牢里人所些的供詞,可是陸炳感覺這里的“牢里人”應該不是口供上簽字畫押人,那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