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在猶豫,要不要和翁溥說這事兒。
雖然翁溥沒有明說,可魏廣德也猜測他擔心自己上了景王那條船,否則正常情況下,翁溥知道自己支持裕王應該不會這么說才對。
實際上,這時候的官員,心底大都支持裕王,只是大多不說,只是隱藏在心里作壁上觀,明哲保身。
嘉靖皇帝的心思,或許除了鬼才嚴世藩外,就沒人敢去猜了。
像翁溥這樣的官員,雖然心里支持裕王,可你要他為裕王在朝堂上說話,和嚴嵩對著干,他也是絕對不會干的,即便是只能等待致仕,他也不會選擇和當朝權貴對著干。
明朝官員退休,有兩個選擇,一就是致仕,可以享受到朝堂給予退休官員的福利,死后還有謚號,二就是罷官,甚至剝奪官身,也就是沒有功名,成為普通人。
翁溥可不想為了心中的道失去自己的福利,得罪權貴這樣的事兒,還是別人去做吧。
魏廣德斟酌片刻,還是開口說道“翁大人,我其實和高拱高大人關系不錯。”
魏廣德最后還是沒打算瞞著翁溥,實際上他和高拱之間有來往,京城里稍微耳目靈通的官員都知道,他也就只差在臉上公開寫著“裕王黨”三個字了。
當然,這些事兒都是翁溥南下以后才逐漸暴露出來的,翁溥不清楚也正常。
“嗯”
翁溥聽到魏廣德的話,先是略顯驚訝,但隨后就沉默了。
好半天,翁溥才嘆道“當初在延慶州和你說的那些話,你是沒上心吶。”
當初魏廣德從保安州回京城,在延慶和翁溥遭遇,翁溥曾經單獨和他談過,就是擔心他這樣的新科進士會忍不住跳出來力挺裕王,最后壞了前途。
今天聽到魏廣德的話,他就以為魏廣德雖然在當時顯得唯唯諾諾,但是顯然并沒有聽進去,最后還是跳進了那個泥潭里。
“實際上,在出巡之前,我就和高大人有聯系。”
魏廣德明白翁溥話里的意思,急忙解釋一句。
“這樣啊。”
翁溥微微點頭,新科進士最是如此,不了解官場,就憑那所謂的一腔熱血做事,做他們認為是對的事兒。
那時候魏廣德還在翰林院,利用翰林院的關系和高拱產生交際,這也不奇怪,高拱還是翰林院侍讀學士。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先前的話就當我沒說,全力輔左裕王就好了。”
“是,謝先生教導。”
魏廣德急忙說道,不過在說完話后,忽然心念一轉。
翁溥離開京城已經兩年多三年了,現在的他雖然還在官場,可是和北京城的朝堂來說,已經是個局外人,或許這時候的他,還能夠冷靜的看待北京城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