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廣德還是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以前和陳矩關系還正常的時候,他們也從沒有這么近的距離呆在一起,雖然魏廣德有聞到過陳矩身上香囊的味道,但都沒有現在這么刺鼻。
“你知道皇爺下旨斬首郭希顏那事兒吧,我聽說在行刑前一天,皇爺曾經單獨召見過陸都督,兩人在永壽宮里密探了一段時間,那時候,連黃公公都被趕到殿外,不知道里面到底說了什么。
我聽說啊,可能就是和景王就藩有關系,據說有站在窗口的小內侍曾不小心聽到一兩句,就是就藩什么的話。”
“你找到那個小內侍了嗎”
魏廣德驚訝的問道,這可就重要了,要是知道是安排哪位王爺就藩,一切都算是塵埃落定了。
陳矩看看魏廣德,隨即搖搖頭,不過那眼神很是不友好。
魏廣德明白,陳矩沒找到人,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白癡的樣子。
想想也是,要真涉及到藩王就藩儀式的話,陳矩怕是直接投奔那頭去了,也不會跑自己這里來說這些話。
不過到這個時候,魏廣德有點明白為什么嘉靖皇帝讓錦衣衛密查丹藥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他還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嘉靖皇帝本身對于藥材和煉丹也是相當精通了,只是外廷不得而知罷了。
不過就算魏廣德知道,也只會嗤之以鼻,畢竟仙丹這玩意兒,后世科技那么發達也沒聽說有人研發出來,或許因為缺少實驗樣品和相關參數。
修仙,在后世只存在于和影視作品里,現實世界是根本不存在的。
隨即,魏廣德又正色起來,他發覺先前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那就是說到“就藩”。
不管是誰就藩,如果陳矩的話沒錯的話,嘉靖皇帝應該是已經在考慮要送走一個兒子了,而不再是以孩子還小讓他繼續滯留京城,這說明郭希顏的血似乎沒有白流啊。
想到這里,魏廣德不由得懷疑起來。
他不是懷疑郭希顏沒有死,被陸炳操縱進行李代桃僵,而是懷疑郭希顏其實是被殺人滅口。
滅什么口,那就是免得還有人在景王就藩之事上呱噪。
想到這里,魏廣德不由得精神大震,他覺得他似乎理解了嘉靖皇帝的想法。
或許,在那位老爺子心里,老早就做好了讓景王出京就藩的安排,只是他遲遲沒有下定決心把人送走。
郭希顏的奏疏,顯然有點打亂了嘉靖皇帝的計劃。
他擔心駁回奏疏后,郭希顏還會為了一己私利繼續在立儲問題上糾纏不休,畢竟這是這時代文人士大夫們的通病,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弄死得了。
而陸炳在宮里被人毒死,“嘶”
魏廣德忽然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汗毛倒立。
看到魏廣德瞬間的變化,陳矩微微皺眉,隨即開口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
魏廣德微微搖頭,隨即就發現陳矩臉色不渝的表情,知道陳矩怕是以為他在敷衍,于是只好說道“你說,此事有沒有可能是景王單方面的主意”
之前,魏廣德可不知道宮里還有這一茬,嘉靖皇帝可能和陸炳討論過就藩的事兒,否則絕不會遺漏景王。
“景王”
陳矩側頭想想,隨即否定道“景王殿下不可能有這個膽量,他或許有能力安排這些,可沒有殺死陸炳”
說道這里,陳矩卻是停了下來,他也發覺,似乎景王真有毒殺陸炳的可能。
永壽宮里怎么流傳出的那個消息,陳矩當然是不知道的,當時他都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