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廣德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或許嚴嵩也會步歐陽必進的后塵。
嚴嵩一旦失事,嚴系黨羽必然轟然而散,到時候他們會因此惶惶而不可終日,這對保持朝局穩定不利。
自然,在這個時候,嘉靖皇帝也要開始有所動作才說得通,而讓唐汝揖入裕王府充當王府講官就是動作之一,否則以裕王二十多歲的年紀,哪里還需要配那么多講官授課。
其實就是現在,裕王府還有三人,殷士譫、張居正和自己,平日里都沒太多東西可以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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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唐汝揖在裕王身邊,其他嚴黨官員自然就會放心很多,就可以慢慢梳理一下,哪些人該處理,哪些人該保留。
在馬車行至自家大門前的時候,魏廣德總算想明白了西苑那位的用意。
不過,這個猜測他還不打算說,至少得再看看風向,然后再悄悄告訴裕王,是不是哪天抽時間找陳矩聊聊。
第二日,吏部送入西苑的奏疏就被批紅送回內閣,裕王府自然第一時間知道詳情。
看看奏疏的最后,嘉靖皇帝依舊寫上自己的批語文撰諸臣久不擅改,茲以樸例,擬何也,具以狀對。
幾位朝中重臣看到嘉靖皇帝的批語,這會兒還在各自值房寫請罪奏疏。
“陛下這是啥意思還有誰要被罷官嗎”
殷士譫有些納悶,不明白嘉靖皇帝這批語到底是說大臣不會辦事兒還是什么,不過現在那些人都在忙著些請罪奏疏,這說明他們自己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
畢竟內閣始終是內閣,裕王即便已經是儲君,可畢竟不名正言順,很多朝廷消息這邊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就好比楊博擬出的對閩賊的戰策,兵部知道的情況肯定是比魏廣德在裕王府里知道的詳細,所以才能有針對的提出對策,而魏廣德就只能想著真去了江南再看實際情況想對策。
而對于這次的事兒,魏廣德也只是潛意識的認為,應該是嘉靖皇帝之前就給那些人吹過風,只是沒想到最后會推上的人除了郭樸外還加上一個李璣,現在讓他們以郭樸進行狀對,說說各自的看法。
現在是什么年代,皇帝肯定是大過天的,他口含天憲,言出法隨,誰敢和他較真,自然只能一個勁說郭樸是最適合出任吏部尚書一職的人選。
一堆奏疏送入西苑,很快就被嘉靖皇帝御批送回內閣,速度非常快。
畢竟,吏部尚書一職不能空懸太久,即便是嘉靖皇帝也想盡快落實此事。
這次,嘉靖皇帝只是在嚴嵩的奏疏后面落下批語文撰諸臣夙夜匪懈遷轉,雖不宜淹滯常調擅改亦不可也,茲會推諸臣俱不盡心,然專執在吏正,姑不問必進往固勤慎,自連轉后百凡專肆大失大臣體,姑與致仕員缺,樸即代之,諭樸勿辭。
同時送達的還有一道上諭,“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事郭樸回部管事,升吏部尚書加太子少保。”
嘉靖皇帝的批語中有“諭樸勿辭”的話,郭樸自然也不會效彷其他人還要來個“三辭三讓”的戲碼,但還是連夜上表謝恩。
郭樸代替歐陽必進執掌吏部算是徹底坐實,又得了太子少保這個崇高的虛銜,自然是歡欣鼓舞的。
對于郭樸的謝恩奏疏,嘉靖皇帝居然也很認真的給了批紅,言詞自然是大加褒揚。
“卿性資純謹,撰奉勤誠,遵命即任朕心嘉悅,宜慎評庶職先于守令,以副簡用至意。”
嘉靖皇帝這么評價郭樸,頓時讓他一時間成為朝堂新貴,郭府門前已經排起長隊,拜訪結交的權貴也是絡繹不絕。
對于朝中重臣來說還算好,見面拱手道喜也就是了,中下層的官員都在想著法的使勁巴結。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底層官員口中也逐漸把袁煒、郭樸、嚴訥和李春芳看做是嚴嵩之后新的“青詞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