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葛縉和楊博一樣,都是兩榜進士出身,要說對于納貢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想的只能是如何解決問題。
京營缺馬的原因,他通過調查已經知曉,可又能如何
還不是只能想盡辦法從太仆寺再湊一批馬匹,哪怕幾年后這些馬匹又沒了,到時候的接任者繼續想辦法湊就是了。
南京城外一所破敗的小廟一改往常冷清,廟外幾個身強力壯的武士站在四周,監視著周遭一舉一動,十來匹馬兒韁繩被綁在樹上,時不時有馬嘶聲傳來。
“我就說嚴嵩那老家伙沒安好心,這幾年我們費了多大的勁打通了長江沿岸的商路,他們這是一上手就像掐住九江,搶咱們的生意。”
一個魁梧的漢子低聲咒罵著。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還是想想京城下文后咱們該怎么反應。”
又一個體型富態的胖子開口勸道。
“我說公爺,這可是搶你前軍都督府的地盤,你就不說幾句”
那漢子笑著對一個國字臉中年人說道,一看此人氣度不凡,當是身份地位不低之人。
“是啊,你女婿送來消息,你心里難道就沒點想法,還把我們叫來商議,商議什么直接駁回去,也別給姓嚴的留臉,直接踩胡宗憲那小子,讓下面各省押運的銀子都先送南京來,我們幫他管著。”
那胖子似乎也是不嫌事兒大的主,開始出歪主意道。
“他們以為掐住九江就會斷了我們的財路,哪有那么好的事兒。”
那中年人自然就是魏國公徐鵬舉,這次他有些不屑的譏笑道。
“如果陛下真答應了他們怎么辦我可只能保證船到安慶平安無事,到了江西、湖廣水面我就沒辦法了。”
說話的是那個胖子李庭竹,他是明初開國功臣李文忠之后,襲封臨淮侯,現任南京左軍都督府兼提督操江。
操江提督,這是明朝設置的官職,操江提督于南京,領上、下江防事,安慶府以東長江水道盡歸其管轄。
臨淮侯這個爵位是曹國公李文忠的后裔,李文忠的國公爵位傳到兒子李景隆這一代后,就被朱棣廢除,后來到嘉靖朝,嘉靖皇帝又把李文忠的后裔找出來,給了一個臨淮侯的爵位。
也是因此,李家在軍中的實力和影響損失極大,可比不得魏國公這樣一直活躍在大明官場的家族,即便是誠意伯劉世延也大有不如,不管怎么說,劉家早早就下沉到江南衛所里,掌控著不少衛所的實權。
“其實當初和鄢懋卿聯系的時候,我還在納悶,他們怎么這么好心給我們那么多海鹽,估摸著就是想用我們的關系,把私鹽販運到江西、湖廣等地,借助長江水道,可要比那些肩挑背扛,翻山越嶺的私鹽販子掙的多多了。”
劉世延這時候開口說話道。
“別扯遠了,我找你們來就是商量這事兒。”
徐鵬舉開口說道。
“你還沒和城里那些人說這事兒”
劉世延開口問道。
“沒說,今兒收到信我就通知你們出來了,那幫人,今天在南京城里做官,說不得明天就不是了,可不比你我手里捧的是世襲的金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