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未曾起來,稍候我便過去看看,把這好消息告訴殿下。”
李芳樂呵呵的說道,“咦,叔大為何這般表情”
這時候,說話的李芳就發現張居正臉上滿是古怪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叔大不會以為這奏報不實吧”
殷士譫聽到李芳的問話,看向張居正,也發現他臉上神情,于是開口問道。
“沒有。”
張居正的回答卻是很干脆,不過臉上猶豫之色稍顯后就消失,思索片刻后才說道“只是感覺此事透著古怪。”
魏廣德一聽,就知道張居正懷疑來自何處。
其實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也猜測出此報中可能有所隱瞞,并未報出實情,不過有南贛都御史陸穩證實,平和縣打了勝仗當不會有假。
對文官來說,好不容易奪下軍功,還是擊敗張璉賊眾這樣的軍功,有一些小心思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他們隱瞞了什么,魏廣德并不打算細究,以后想起來給俞大猷那里寫封信問問,自然就能知道這些內幕。
他從這份消息里看到的,其實還正如他自己所說,璉賊部眾已經被官軍殺破了膽。
現在閩賊已經被俞大猷驅逐出了南贛,兩廣的防備也加強,綜合近段時間的消息來看,雖然璉賊部眾依舊在壯大,可膽氣已失,也只能在福建境內折騰,這就是要滅亡的前兆。
說來也奇怪,張璉部近期在和官軍的交戰中連續失利,可投效過去的部眾卻在增加,讓魏廣德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也是因為魏廣德之前的所謂帶兵,接觸最多的兵將其實都是北方九邊重鎮,在江南隨著九江衛進行的唯一一次作戰,也因為是在南直隸,且離南京城不遠,九江衛的士卒才沒有讓魏廣德見識到什么叫“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所以,魏廣德壓根就沒有想到,大量客兵因為圍剿張璉部云集福建周邊,反而成為壯大張璉部的催化劑。
對于這些事兒,在沒有大事爆出來前,地方官府都會想法設法的遮掩過去,即便是史書大多也不會記述,只有在地方志中才會有只言片語的記載。
所以,雖然知道福建有所隱瞞,但魏廣德并不以為意,人之常情。
只是如果知道他們是打著俞大猷的旗幟獲得的這場軍功,魏廣德是否還會如此去想。
眼下,屋里人的注意力卻都被張居正的話吸引,他們也在思考張居正口中的“古怪”來自何處。
“你是說鄉兵出擊,敵以為有大兵至驚駭奔潰”
唐汝輯這時候開口問道,打破了屋里的片刻安靜。
“是啊,一城鄉兵都能讓張璉部驚駭,這兵得是多強”
張居正開口說道“先前善貸說張璉部被官兵打破了膽,有這個原因,可總感覺其中很是蹊蹺。”
其他人的目光隨著張居正的話都轉移到魏廣德這里,畢竟魏廣德才是屋里所有人中唯一帶過兵的人。
“其中到底有何緣故,我也說不上來,只不過我能理解胡期亨與談蘊這么上報的原由,不過是不想分功勞罷了,至于內情,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真打了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