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也不客氣,接過來草草一觀就是咧咧嘴。
“伯躍女適大學士嚴嵩之甥應樞、嵩之婿遷躁進,好名色取仁而行違,其撫江右時厚歛以遺嵩父子欲致崇膴,汝霖、雨貪肆不檢,啟常匿喪,遷光祿為嵩子世蕃狎客,至以粉墨涂面供其歡笑。”
上面一排字直接亮瞎了魏廣德的眼睛,工部左侍郎劉伯躍、刑部右侍郎何遷、通政使司右通政胡汝霖、南京光祿寺少卿白啟常,湖廣巡撫都御史張雨。
不僅安排自己女兒出馬,連自己都出馬,也是夠了。
魏廣德搖搖頭,不過他更感興趣的還是唐汝輯到底是什么罪
很快,魏廣德就找到了關于他的記載,“汝楫先任吏部尚書唐龍之子,以父事嵩,因得及第,嵩亦兒子畜之,與材俱出入臥內交通請托。”
看到這里,魏廣德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唐汝輯和嚴嵩的關系這么好,平日里可沒注意到這些。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罪狀中認定唐汝輯及第是因為嚴嵩的關系,這鬧不好就要直接剝奪出身。
當然,其實定罪后,出身是否剝奪已經不重要,可是這也是讀書人的臉面。
魏廣德臉色嚴肅起來,隨便看了后面的話就對殷士譫問道“正甫兄,思濟這事兒,殿下知道了嗎”
殷士譫搖搖頭,“這個是昨兒晚抄錄,今早才送過來的,還沒來得及向殿下稟報。”
“審桉的是誰啊和王府有間隙居然如此潑人臟水,不怕連累裕王府。”
魏廣德沒好氣的說道。
“嗯”
殷士譫聞言微微一愣,詫異道。
魏廣德輕輕嘆氣,“唉,思濟的文才,正甫兄又不是不知,說他是靠嚴嵩的關系才及第,容善貸不敢茍同。
他們這么貶低思濟,說他是靠交通才能及第,還不是暗指我們裕王府屬官才不配位嗎”
殷士譫聽到魏廣德的話,低頭沉思片刻,也覺得有理。
說實話,唐家和嚴家有書信往來正常,怎么說都是尚書之家。
再想想其中言詞,“以父事嵩,因得及第”,還有“嵩亦兒子畜之”,這樣的話,其實就是說唐汝輯才疏學淺,是靠嚴嵩走后門才中的科舉。
“事兒是由于錦衣衛查到嚴家和唐家的書信引起,這些罪名,則是因為刑科給事中陳瓚的彈劾,不過大多是捕風捉影之事。”
殷士譫低聲道。
“此事,怕是最好和刑部、大理寺那邊說下,扣上別的罪責就好了,狀元乃是天子欽點,難道陛下有眼無珠,實在是豈有此理。”
魏廣德略微不滿道,“真當我們是瞎子,人家有才無才都分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別的咱們不管,但是因嚴嵩而及第這罪名,必須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