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不過隨便想想也知道,應該是看到關于張臬的任命,還有朝廷不斷清理嚴黨的手段,這個人就賭朝廷打算動胡宗憲,所以搶著上奏彈劾來了。
“有點弄巧成拙。”
張居正澹澹開口說道。
殷士譫一開始也想到了,所以先前介紹的時候才會專門提到張臬的任命,張居正也這么說,自然知道朝廷其實沒打算這么快就動胡宗憲,應該是打算讓張臬掌控福建以后再考慮此事,所以才有弄巧成拙這么個說法。
其實,動胡宗憲的消息在裕王府里不算秘密,徐階早已把張臬捧上去的謀劃和這邊通氣。
當初福建還在剿賊,那是真不敢借著罷黜嚴嵩的機會順手處理胡宗憲,擔心他借機鬧事兒。
現在張璉伏誅,嚴家也沒扎刺兒,乖乖的接受朝廷的處罰,所以也不想把胡宗憲逼得太緊,想著慢慢收回權利,沒想到陸鳳儀這么一道彈劾,把內閣的計劃完全打亂了。
“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高師傅和徐閣老那邊都傳來條子,讓我們看看,是直接出手拿下胡宗憲,還是按照之前議定的計劃,慢慢來”
這時候,裕王也開口說道。
“胡宗憲應該知道早晚都會到那一步,遲遲不上奏致仕,現在被人彈劾,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也難善了。”
魏廣德嗤笑道,不過心里也在想著陸鳳儀能給胡宗憲炮制出哪十大罪狀出來。
出于好奇,魏廣德目光不自覺在裕王和殷士譫那里打量,想找那份彈劾奏疏的抄本。
魏廣德四處尋摸的目光自然沒有瞞過裕王和殷士譫,裕王沒說話,殷士譫開口說道“消息傳遞過來了,抄本還沒送過來,估計也快了,奏本應該就要送入西苑,想來陛下也很快會召見兩個閣老,或許還有各部尚書。”
聽到奏本沒有抄來,魏廣德也收回目光,安心等起來。
彈劾手握兵權的總督,不是小事兒,奏疏第一時間應該會送入西苑,估摸著也是因為茲事體大,徐階和袁煒還要商議,所以沒時間叫人抄錄,只能先把消息放出來。
幾個人坐著等,不過也開始聊起來。
“嚴閣老下野的時候,胡宗憲就沒什么動靜,那段時間也沒發現胡宗憲和嚴家有書信來往,我覺得動就動了,他應該也不敢做什么。”
這就是魏廣德的意見,他可不相信在現在這個世道,舉起反旗還有人會響應。
張璉鬧得那么大,離開了閩粵后,響應者寥寥。
這個時代,大明朝廷才是正統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可不是那么好改變的。
聽了魏廣德的話,裕王也是點點頭,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倒是殷士譫很認可,想來在他們過來前,殷士譫也是這么分析的。
其實這事兒沒多少好談的,至少魏廣德這么認為,至于為什么徐階、高拱還要把消息傳遞過來,估摸著也是因為胡宗憲的官職,畢竟位高權重,算是封疆大吏一般的人物。
不過張居正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著,似是無動于衷般。
不多時,奏疏的抄本送來,等抄本傳到魏廣德手中的時候,不由得眉頭就皺起來,心說要是這次不能把胡宗憲彈劾下臺,你陸鳳儀就是第一罪人了。
看看陸鳳儀給胡宗憲定的罪,“宗憲本與賊首王直同鄉,其所任蔡時,宜蔣洲、陳可愿等皆賊中奸細,方直挾倭眾突岑港,賊眾無幾而宗憲按兵玩寇資以牲廩,蕩廢防檢,交質往來,乃許直海防之任,與為約誓,若非皇上斷以必誅,神人之憤安可雪也,而宗憲乃自立報功廟于吳山,意欲既滿縱飲長夜,坐視江西、福建之寇不發一失,徒日取驛遞官民軍前糧餉而斬艾之朘削之,督府積銀如山,聚奸如猬如鄉官呂希周、田汝成、茅坤輩皆游舌握槧遞為門客,人且宣淫無度”
一上來就說胡宗憲勾接王直,這不是說嘉靖皇帝識人不明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