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高拱的話有道理,陛下剛登基,可沒有執政經驗,這個時候請“圣裁”不妥。
“首輔大人或許認為肅卿純粹是無理取鬧,要的不是是凡事非要與自己對著干才高興。”
最后,陳以勤嘆口氣說道。
“首輔大人和稀泥的手法是已經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了。”
魏廣德笑笑說道。
高拱的道理很正確,不過徐階的手法才合理,這才是官場老油條該做的事兒。
“肅卿在內閣私下場合,不止一次給我抱怨過徐階對言路太過依賴,慣于玩弄輿論,有失大臣品格。”
陳以勤又說道。
“逸甫兄的意思,我們以后不管何時何地還是要盡量為高肅卿說話”
殷士譫皺眉問道。
“不管怎么說共事多年,你難道愿意看著他倒臺。”
從陳以勤口中說出這話,足見當前局勢對高拱有多惡劣。
是啊,誰能想到皇帝潛袛最受信任的大臣,在皇帝登基不到半年就要面臨滿朝傾拱的局面,按說他這個時候應該是無數京官巴結逢迎才對。
“還好,我們沒什么變化,呵呵還能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魏廣德笑道。
“哈哈其實要是入閣,我覺得你魏善貸才是第二個徐存齋。”
“徐閣老處事是圓滑點,可文人底限還在,能明辨是非,你先前那話是在夸他還是損他。”
陳以勤和殷士譫先后接話,書房里氛圍依舊輕松,就如當年在王府里,三個將官無事閑話般。
“聽逸甫兄的話,貌似這內閣有變”
魏廣德這會兒卻忽然板起臉來,嚴肅的問道。
剛才還嘻嘻哈哈的殷士譫一下子也反應過來,先前陳以勤的確表達過那意思,高拱怕是堅持不下去了。
“還不好說,就看首輔大人會如何報復了。”
陳以勤說的,自然就是那日的御宴上的口舌之爭。
別看這幾日徐階都沒有動作,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打無準備之仗,還不知道憋著什么壞。
只有他發泄出這股火氣,高拱頂住了,才能說事了。
“我們還是要盡量相互扶持才行。”
最后,陳以勤說道。
魏廣德和殷士譫都點點頭,他們知道這話的意思,不止是要盡量幫幫高拱,他們之間也要相互攜手。
“還是說說你們在衙門里的事兒吧,我現在在內閣,有什么需要只管來找我,還和以前一樣”
于是,接下來他們不再說內閣傾軋的事兒,而是轉到各自衙門里。
殷士譫在禮部,魏廣德在吏部,這都是進入內閣必經的職位,兩個人這番交流下來,魏廣德倒是多了許多對禮部的認識,殷士譫也一樣。
若是改遷,兩人也能很快熟悉新的衙門。
陳以勤先前的話里,有一點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高拱真倒了,說不好隆慶皇帝又要給內閣補人。
隆慶皇帝似乎覺得眾人拾柴火焰高,所以一反嘉靖朝只有兩三人入閣的方式,而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