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那根刺導致他做了什么
熟悉歷史的人自然會有所察覺,那就是張居正權勢如日中天那些年,徐階可曾出言提醒
在他欺壓萬歷小皇帝的時候,可曾出言警告
徐階就在一邊,默默看著這一切發生。
徐階真的很長壽,他甚至活過了張居正,他一直挺到張居正死后才斷氣,而張家的結局他都看在眼里。
高拱暗然離京,行容落魄,幾乎所有門生故舊都因為心有忌憚而不敢相送。
只有一個叫吳兌的門生,一路送他到潞河的船上,淚泣作別。
這件事傳到徐階耳朵里,遂對這吳兌深恨焉,指使人將其冷凍在原來的職位上久久不予升遷。
高拱還籍途中經過某府,知府知道他是因為觸怒當朝首相徐階才下野,便故意輕慢他,非但不像對待一般致仕高官一樣拜謁送行,還故意尋找借口刁難,硬是滯留了兩天。
有人詢問緣故,該知府回答說“此公得罪了朝廷,我有什么理由對他客氣嗎”
如此種種世態炎涼的滋味,高拱一路上嘗了個遍。
讓魏廣德意想不到的是,也因此,歸家后的高拱把他們也都記恨上了。
每每想到這一路行程的遭遇,高拱就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是的,即便有隆慶皇帝的旨意,一路驛道騾馬照應,可地方官員的輕慢依舊麻煩了自尊心很強的高拱。
再想到裕袛那些人,此時應該在京城把酒言歡,高拱心中就恨得不行。
和他想的一樣,此時魏廣德、殷士譫還真就聚集在陳以勤府中暢飲。
高拱離京后,徐階、李春芳先后復出,重回內閣理事,首先做的自然是召集六部九卿等重臣商議開海一事。
這一個月時間里,六部已經換了多人,高耀換成了葛守禮,而趙炳然也換成了原南京戶部尚書郭乾,此人曾出任兵部右侍郎,總督過陜西三邊軍事,在趙炳然無法理事時被推了出來,臨時掌部。
不過魏廣德等人都知道,楊博心里其實并不看他郭乾,他本來是想力推老鄉霍冀,只不過隆慶皇帝在最后選擇的時候,挑出最不受看好的郭乾。
是的,內閣在上奏兵部尚書人選時首推的自然是霍冀,次之才是郭乾,但隆慶皇帝偏偏就選中了郭乾為兵部尚書。
陳以勤、魏廣德等裕袛舊人都知道,這是故意的。
高拱被驅逐,楊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輕,自然不會讓楊博如愿。
召集六部九卿這些高官,商議了張居正擬好的章程,不出魏廣德預料,果然又遭到高儀、黃光升激烈反對,哪怕明知很難有效果,但他們依舊堅持反對開海立場,哪怕只是福建一港都不行。
不過,這些其實也只是套路,不過是為了增加在閣議中討價還價的本錢。
隨著閣議持續,高儀拋出限制通商船只數量的問題
“接下來,怕就是徐階了。”
私下場合,魏廣德和陳以勤、殷士譫也正說起此事。
開海的條陳已經送進宮里,今日就是陳以勤把條陳內容告知他們,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魏廣德對這些變化并無異議。
在他看來,只要撕開口子,給沿海船民一絲賺錢養家的希望,老實巴交的百姓就絕對不會再去從賊做那什么倭寇。
有船只往來,稅銀自然也不會少,反正事兒不是交給他去做,最后還是要落到涂澤民手里。
涂澤民有頭腦,讓他和內閣商議細節就是了,他只要把控大局就行。
閣議的條陳,其實只是大方向,最后落到實處還有細節,那就是和福建地方商議了。
開海,在明史中記載很少,幾乎被完全忽略,但從被人提上朝堂到具體實施,其中過程卻是非常艱辛,更是參雜內閣激烈的斗爭。
不過在條陳送上去后,就不會有太大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