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釣魚,希望今天能夠釣到一條魚。
晚上,魏廣德回到家里興致也是不高。
吃過晚飯后就一個人來到書房里,翻出自己這些日子想到的修訂宗藩條例的草稿,都有點想一把撕碎。
這是隆慶皇帝在他臨走時派人知會的,既然回鄉,有時間還是幫他想想怎么處理宗室問題。
他現在一切都有賴于隆慶皇帝,原來打算培養小太子的計劃,也因為皇帝一道讓太子十歲出閣的旨意給破滅。
說起來,他這個太子少師一年都見不到太子幾面
魏廣德又無意識的開始遐想,比在隆慶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他不如高拱,太子那邊,好像后世說的就只有他的老師是張居正,還獨攬大權許久,直到太子成年親政后,張居正都還幾乎控制著大明的至高權利。
“嗯”
本來斜靠在椅子上假寐的魏廣德忽然一下子坐直身子,先前的慵懶一掃而空。
魏廣德仔細回憶,他不知道朱翊鈞是什么時候登上的皇位,但是印象里他是登基以后才開始跟著張居正讀書的。
這說明什么
忽然,一種可怕的預感浮現在他心里,隆慶皇帝怕是命不久矣。
他也不知道隆慶皇帝什么時候沒的,可若是皇帝死了,太子現在才幾歲,還會記得他這個師傅嗎
張居正擊敗了高拱
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里,是了,張居正能獨攬大權,那肯定是隆慶皇帝死了以后的事兒。
沒了隆慶皇帝的支持,高拱在朝堂上根本就支撐不下去,何況還有徐階的事兒,他們兩個也不可能真正的攪合在一起。
魏廣德覺得這會兒腦殼有點脹,太多東西一下子被意識到,顯得很是雜亂無序,不知道該怎么理清楚才好。
自己在江西還要呆上一年多時間,隆慶皇帝能不能撐到自己復出的時間
若是可以,自己不管在內閣怎樣受氣,都還是要堅持下來,等到最后成為顧命大臣。
若是堅持不到的話,那自己幾乎就沒有了復出的希望,那時候的張居正已經是顧命大臣,自己在內閣也只能聽命于他。
不管怎么想,魏廣德都覺得自己是棋差一著。
母親的去世,真的太突然,打亂了他的布置,現在鬧得個滿盤皆輸。
魏廣德不敢埋怨什么,畢竟是這身體的母親,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一種強烈的不甘。
不知道什么時候,魏廣德已經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一種叫做焦慮的情緒已經充斥全身。
現在不是考慮京城內閣情況的時候,他已經想到隆慶皇帝之后的事兒。
是的,張居正就是因為和馮保合作,才在隆慶皇帝死后再次讓高拱下野,自己獨攬朝政。
朱翊鈞和馮保,現在應該是馮保才是其中最關鍵的人物。
魏廣德停下腳步,想了想,再有兩個月就是朱翊鈞的生日,往年這個時候他都是要被小太子準備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