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門的是張吉,先前他在忙府里的事兒,所以沒有在府門前迎接老爺回來。
這會兒忙完手上的事兒,就到了這里,一直在外面守著,左右不過半盞茶的時間。
“給他安排房間。”
魏廣德看到是張吉,于是開口吩咐一聲。
張吉從外面喚來一個家丁,把那信使帶下去休息。
“一會兒給他錠銀子做賞錢,幾日時間就從北京到了這里,也是難為他了。”
魏廣德對留下來的張吉說道。
“是,老爺。”
張吉答應一聲,繼續垂手恭立在旁邊。
他是知道魏廣德許多事兒的,也知道京城沒有大事兒是不會有書信過來。
現在既然來了,代表京里肯定是出大事兒了。
不過接下來,張吉卻沒有聽到魏廣德的其他話,等他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魏廣德正低頭沉思。
張吉不敢打攪魏廣德思考問題,只好悄悄退出門去。
而此時魏廣德腦海里也在天人交戰,京城的情況,朱衡在信中大抵都交代清楚了,不止是內閣里的爭斗,還有高拱想把譚綸調回兵部給楊博打下手,他自己這邊的事兒倒是絲毫沒有提。
想來,工部現在的情況,不管是高拱還是張居正,都是無心去找茬兒,就好似戶部一樣。
真要是拿下,也是個燙手山芋,純粹自找不自在。
不過魏廣德想了片刻也想明白了,這些事兒里,除了寫信讓殷士譫稍安勿躁外,貌似其他的事兒他都插不上手。
自己在內閣的時候,可以說為了方便安插譚綸在薊遼總督任上做事,現在內閣當權的是高拱,他放上自己人,貌似也是官場潛規則,沒啥好說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話說的其實沒毛病。
魏廣德可不知道大明朝有名的內閣拳擊手就是說的殷士譫,他這會兒還在想著怎么措辭,讓殷士譫能夠聽進去自己的話。
是的,殷士譫脾氣暴躁,性格很直爽,他是清楚的,這樣的人比較認死理,不怎么聽勸。
要是真打定主意要和高拱、張四維杠到底,還真不好勸說。
魏廣德在心里滿滿推演,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自己這邊勸說殷士譫忍讓,那結果呢
高拱會不會見好就收
或者是繼續肆無忌憚的挑釁
自己能勸住殷士譫一次,可要是高拱繼續挑逗,泥人也有三分火,第二次,第三次怕就壓不住了啊。
朱衡的信里其實也說的明白,高拱似有提拔張四維的意思,不止是在吏部提拔。
而且,現在李春芳已經致仕,內閣就剩下三個人,是隆慶朝以來內閣人數最少的時候。
坊間有傳聞,楊博愿意復出,可能就是奔著爭奪內閣一個位置來的。
楊博維護山西官員的事兒,其實和他在做的也差不多,想法設法抬高老鄉的官職。
當初嚴嵩在朝時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