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快速跑開后,馮保對其他幾人又是一陣耳語,隨后幾人就撒腿想宮門方向跑去。
內閣,高拱值房,禮部尚書潘晟和工部尚書朱衡緊趕慢趕到達這里,進門就看見三位閣老已經端坐屋里,不等行禮高拱已經焦急的詢問朱衡道“陛下陵寢工程如何”
朱衡沒想到這么緊急把自己找來,高拱問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隆慶皇帝的陵寢工程,稍微一愣神的功夫,耳中忽然就聽到一陣鐘聲響起。
朱衡已經沒心答話,而是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屋外,那是乾清宮的方向。
與此同時,先前還端坐筆直的高拱身形瞬間癱軟,一下子靠在椅背上,雙眼無神看著門外。
如同六年前一般無二,宮中敲響大鐘,九九八十一響后,整個京城的寺廟道觀的鐘聲就再沒停過。
這可是三萬杵。
翌日,京城百官齊聚承天門外排班候立,張居正代表內閣頒布隆慶皇帝遺詔。
“朕以涼德,纘奉丕圖君主萬方于茲六載,夙夜兢兢,圖惟化理,惟恐有孤先帝付托。乃今遘疾彌篤,殆不能興,夫生之有死,如畫之有夜,自古圣賢,其孰能免,惟是維體得人,神器有主,朕即棄世亦復何憾
皇太子聦明仁孝,令德天成,宜嗣皇帝位,其恪守祖宗成憲,講學親賢節用愛人,以綿宗社無強之祚,內外文武群臣協心輔佐,共保靈長,斯朕志畢矣。其喪禮悉遵先帝遺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毋禁音樂嫁娶。
宗室親王藩屏是寄,不可輙離本國。各處鎮守巡撫總兵等官及都布按三司官員,嚴固封疆,安撫軍民,不許擅職守,聞喪之日正于本處朝夕哭臨三日,進香遣官代行。廣東東西四川云南貴州及各布政司七品以下衙門,俱免進香。
詔諭中外咸使聞之。”
隆慶皇帝死了,這個被許多人認為寬仁大度,勤儉愛民,留心邊陲之事,處理都恰到好處,可以稱之為明主的人死了。
實際上,隆慶開海的成績并沒有后世傳頌那么厲害。
雖然他撕開了大明禁海的一道縫隙,但是因為各種原因被限制的很嚴格,大明的海禁依舊沒有被完全打開。
大明的海貿,因為對出海船只的建造和運營實行總量控制,巨大的海貿交易依舊是以海商走私的形式存在。
而在隆慶皇帝登基以后,朝堂上就一直爭斗不斷,遠沒有嘉靖朝時期朝堂穩定,而這也延續到萬歷朝乃至之后的天啟和崇禎時期。
數日后,太子朱翊鈞,也在陳皇后和李貴妃左右護持下,走進了代表大明最高皇權的皇極殿,坐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御座。
“嘩嘩嘩”
一條驛船撐著風帆,槳葉不斷前后劃水,快速靠向崩山堡外小碼頭。
“你慢點,要撞上碼頭了,慢點。”
碼頭上值守的軍卒看到驛船快速靠過來,急的站在岸邊跳腳大喊道。
驛船臨近碼頭前不到一丈的距離,船槳開始反向劃水,這才堪堪止住船只砸向碼頭。
船工們這個時候都不由自主抹了一把冷汗,他們也是被船上幾個太監、錦衣衛逼的沒辦法,才會行此險招靠岸。
實在是上官催促的太急了。
不等船工拋下纜繩讓岸上軍卒系牢,船頭一直站著的太監就已經扯著公鴨嗓大聲招呼著船工把船上的踏板搭上岸,他要下船。
崩山堡的軍卒也聽到了那嗓音,先是奇怪,等看清那人的穿戴后都嚇了一跳。
皇宮里的太監。
再看看太監身旁的幾個人,兩個飛魚服,腰間還挎短刀,身后其他幾人也都是沒見過的藍色甲衣,哪還能不明白來人的身份。
這就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錦衣衛,官老爺見了都怕的人。
瞬間,系纜繩的軍卒動作就加快了三分,其他人要都上來幫著搭好踏板,那太監帶著一隊錦衣衛就風風火火的下了驛船。
“魏閣老是不是在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