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有半個時辰,我安排他在西花廳休息。”
管家高福答道。
“你做的很對,雖然不見外客,可張尚書不在此例。
你先過去招待著,我去后面換身衣服就過去。”
高拱吩咐道,說著進了后院大門,高福只在門口站立片刻,就轉身向西花廳走去。
不多時,高拱已經換下官服,穿著一身便衣出了后院向西花廳走去。
“時舉兄,對不起,害你久等了。”
高拱人還沒有進門,聲音先已傳了進來。
正坐在紫檀椅上百無聊賴的戶部尚書張守直,聽到高拱的聲音急忙站起來,拱手面有慍色地說道“元輔,我唐突造訪,實乃事出有因。”
高拱干笑了笑,他知道張守直來自己這里是為了什么,但是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現在朝廷籌備皇帝的喪宜,各處都要錢,戶部是最難過的衙門。
但是沒辦法,誰叫趕上了,若沒有馮保這檔子事兒,他也不會考慮巴結宮里貴人,還是有總裁權的貴人。
銀子是送到李貴妃處,其實和交給陳皇后沒什么區別。
因為這些年后宮之事,隆慶皇帝讓李貴妃處理,但李貴妃遇事都會去請示陳皇后,因為她曾說陳皇后身邊的宮女,受過許多恩惠,兩人感情也是極好,對朱翊鈞也是視若己出。
這也是為什么陳皇后在宮里不受寵,但那些太監都不敢為難她的緣故。
張守直看到高拱一臉倦容,發黑的眼圈里布滿血絲,一副花白的長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心中的那一股子窩火頓時消失,而換為敬仰與憐憫之情。
是的,這些天內閣聯絡各部準備皇帝葬禮,高拱忙的腳不沾地也是真的。
“元輔,我知道你這些時日的確很累”
“時舉兄,”高拱揮手打斷張守直的話頭,“你今夜一定要見我,是不是為那二十萬兩銀子的事”
“正是,”張守直點點頭,困惑地說,“雒遵跑來找我,說元輔讓他轉告,明日撥二十萬兩太倉銀給李貴妃,用來制作后宮嬪妃的頭面首飾,此事當真”
“的確,是我讓雒遵轉告的。”
高拱回答堅決,張守直吃驚地望著他,思忖片刻,才鼓起勇氣問道“元輔可還記得前年馬森去職的事”
“馬森”
高拱重復這個名字,隨即看著張守直道“難道時舉兄也要學他”
隆慶朝幾個戶部尚書去職,都是因為隆慶皇帝要戶部撥銀引發的。
因此朝廷財政困難,自然不愿意多撥出銀子給內廷花銷。
注意,每年內廷開支其實早有計劃,戶部不是不給銀子,而是不愿撥付這筆沒有在計劃內的銀子。
說到底,還是朝廷太窮,所有的戶部尚書都要勒緊褲帶過窮日子,還得留下應急的銀子。
就好比隆慶皇帝的葬禮,就是去歲沒有預計到的,現在張守直還在想弄銀子,那里會為了高拱一句話就送出去這么多。
當初馬森去職,京城二百多名官員出城相送,可謂賺足了面子。
想到這里,高拱不由對張守直道“時舉兄不會是想做第二個馬森,去贏得那些清流派的一片喝彩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