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答道。
說完這話,不等張居正說話又對門外書吏喊道“去請高儀高閣老過來,我這里有事相商。”
張居正雖然奇怪,但也沒說什么,而是等了下去。
片刻后,高儀被召來,三人相互拱手后,高拱把自己所寫的陳五事疏拿了出來,交到張居正手中,淡淡開口道“叔大看了再請子象看,看完我們再商議。”
張居正接過那份奏疏打開,很快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常態。
看完后,他又把奏疏交給高儀,讓他看完,最后才回到高拱手中。
“諸公以為如何”
高拱看著手里的奏疏,開口問道。
高拱問完話后,就看到張居正和高儀都是默然不語,于是對張居正說道“叔大,你在想什么”
張居正是次輔,首先問他的態度,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沒想甚,無非為皇上擔憂而已”
張居正嘆氣道。
他能如何說,這奏疏綁架的是天下文官的利益,他要是說不妥,消息傳出去,對他的影響是很不好的。
畢竟,高拱在奏疏里說的最多的其實還是削減宦官的權利,雖然其實對他不利。
所以,在這一刻他也只能這么說,而不能出言反對高拱的奏疏。
“子象,你又以為如何”
高拱又對高儀問道。
“首輔大人所奏極是,某無異議。”
高儀當即答道。
高拱微微點頭,隨即用有些激昂的語氣說道“我有一言說在前頭,請二公三思。”
說完話,高拱已經站起身,緩緩向前,邊走邊說道“值此多事之秋,我等同受顧命,任重道遠,理當精誠合作,同輔幼皇治理天下,斷不可懷有二心”
說完,高拱猛然轉身看著張居正和高儀,“那日我等就在這里接到先帝大行的消息,當時感覺天都崩了。
乾清宮,陛下將天下托付我等,要我們盡心竭力輔佐太子”
高拱不小心又說道自己的傷心處,隆慶皇帝的死對他打擊是最大的,不僅是因為他和隆慶皇帝感情至深,還有對前途的迷茫。
他已經六十了,而太子朱翊鈞不過才十歲。
隆慶皇帝在,他可以毫無負擔的推動他想要的改革,但是面對十歲幼主,他又如何放心得下全力施為而忽略對他的教導。
何況,在朱翊鈞心里,他的地位可不比張居正、魏廣德高什么。
一時間,高拱悲從心來,感覺自己所思所想似乎會變成一抹泡影,瞬間心里破防,不由得嘶啞著喊道“先帝啊,十歲孩童,如何治天下啊,嗚嗚”
翌日,新皇登基大典如期舉行,朱翊鈞坐上那個位置,成為大明帝國名義上的主宰。
在新皇登基后,張居正就接到第一道圣旨,命他前往天壽山視察大行皇帝陵寢工程。
現在隆慶皇帝的梓宮還停在宏孝殿,就等天壽山陵寢建成,就擇日送入,這才算皇帝葬儀結束。
對于這道旨意,張居正自然是接旨,準備明日一早就動身前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