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看完情況,淡淡開口問道。
“昨晚應該就到了,兵部發的六百里加急。”
劉守有對六部事務也是了如指掌,當即回道。
錦衣衛可是在六部都安排坐探,別的什么不管,但對外發出什么文書,大致內容還是知道的。
詳細的,甚至原文也不是不能抄出來,就是容易遭到文官攻訐。
所以,坐探就只是看,看他們發出了多少文書,大致是個什么事兒。
詳細內容,那不是他們該打聽的。
魏廣德想了想,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宮里你遞進去沒有”
“已經送過去了,我才過來的。”
劉守有知道,他進宮,內廷肯定知道,所以他是先把情報送到司禮監那邊,這才來的內閣。
多虧魏廣德提醒,做皇家的鷹犬,還是得擺正位置。
“晚點,宣府那邊應該有奏疏上來,等著看宣府上奏吧。”
魏廣德心里有數,鄭洛知道朝廷的意思,再有錦衣衛的情報,肯定會知道怎么做。
說不好,先頭部隊已經出發了。
這已經是緊急軍情,所以肯定也會加急送到京城來匯報,所以現在不用多管,看地方上的反饋。
這也是魏廣德判斷地方官員稱不稱職的機會,要是處理不好,事兒了以后,就把換人。
做得好,自然繼續干下去,等到機會合適就讓他步步高升。
這也是他和張居正一般才有趣的辦法,也是一個對人才的遴選過程。
對於鄭洛,若是總督任上的差事兒做的好,自然代表可以更進一步,執掌中樞部門。
若是處置失當,那就等著去南京享福吧。
而此時,乾清宮里,萬歷皇帝也完成上午的學業,其實就是按照學士們的安排,讓他看書。
這會兒,也正在等著御膳送過來。
隨手,他就翻看御案上的奏疏。
第一本,自然就是魏廣德昨晚遞上來的那本。
內閣次輔的奏疏,緊要程度自然是最高級的。
能超過他的,也只有張居正的奏疏。
只是看完奏疏,萬歷皇帝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已經是一臉凝重。
昨兒個馮保是單獨報了下,把漢那吉騎馬摔死的消息,他當時其實也沒當回事兒。
把漢那吉他當然知道,間接促成隆慶和議的人,若不是他跑到宣府投靠大明,大明也沒機會和俺答汗議和。
而之后,把漢那吉也因為朝廷的照顧,在草原上混的風生水起。
當然,他是俺答汗身邊養大的孫子,俺答汗對他也是真不錯,還把本部都送給了他。
這個人,朝廷對他極其重視,因為他已經在草原上擁有強大實力的一支,平時也是多有籠絡。
可惜,沒想到騎馬就給摔死了。
想到騎馬,萬歷皇帝心里不由得回憶起小時候,他也有墜馬的先例,當時那個疼。
不過,對於魏師傅在奏疏里所寫,他心里多少還有有些不以為然。
草原上其實早就有自己的規矩,就好像文官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可實際上,貌似也沒那么多講究。
兩晉之后,天下不是同時出現許多皇帝,天也沒崩塌,依舊運行著。
對把漢那吉這事兒,他死了,草原上有先例,該怎么來就怎么來,怎么可能出現魏廣德說的那樣,蒙古可能陷入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