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犬屋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醫院。
冷清的公園當中。
犬屋敷獨自坐在秋千上,鐵鏈因年久失修已經布滿了銹跡,鏈接處的口子也已經裂開不小。
隨著微微搖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根鏈子就會斷裂,但可以預見的是,它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就好像自己的一樣。
掏出手機,犬屋敷打開電話薄看著上面一排排的人名微微發呆。
他不知道此刻應該怎么辦,完全陷入茫然,本能驅使著他,想要尋找一份慰藉和溫暖。
但他沒有可以傾訴和尋找安慰的對象,沒有朋友和親人,算來算去,也只有老婆孩子了。
懷揣著忐忑的情緒,犬屋敷拿起手機。
先是打給了老婆。
只不過,此刻老婆正在超市上班。
領班就在不遠處看著,周圍還有客人。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丈夫后,最終還是在領班的目光當中直接掛斷了電話。
公園,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犬屋敷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然后,他撥通了兒子剛史的手機。
可他不知道,此刻剛史在學校里正遭受霸凌。
“快點把錢都拿出來”
幾個不良將他的書包搶走,翻來覆去卻也只找到了五百円。
“什么情況,竟然真的只有五百円”
“再給你一點時間,月底之前給我準備好一萬円,否則就要你好看明白沒有”
等幾個不良走后,剛史掏出手機,看到未接來電顯示爸爸。
微微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沒有回撥過去。
沒通。
公園,犬屋敷聽著手機當中傳來的盲音。
兒子的電話也沒有打通。
猶豫了片刻,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撥通了女兒麻里的手機。
學校教室當中,幾名女生正在聊天。
“聽說啊,織田的父親可是一名偉大的漫畫家呢”
“真的嗎好羨慕啊”
“是啊,我覺得會畫漫畫真的超帥呢。”
“誒麻里,織田好像就在你家附近吧”
麻里默然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拿出看了看,來電顯示為爸爸。
腦海當中不由得想起自己家那個懦弱,蒼老,無用,沒有絲毫男子氣魄的父親。
又想到同學們正在聊的織田的父親,心中不由得感到煩悶。
一把按下了掛斷鍵。
“誒麻里,你不接電話嗎”
“我爸打來的,估計也沒什么事”
全都掛斷了呢
犬屋敷默然放下手中的手機。
雖然明知道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感到一陣悲涼。
一直在公園停留到傍晚,才迎著夕陽緩緩走回家中。
剛進門,便看到麻里正在客廳,旁邊還有她的同學。
“那個”
麻里卻率先打斷“我們先上樓了。”
好像刻意躲著他一樣,拉著同學上樓返回自己的房間。
隱約可以聽到同學的小聲詢問“麻里,那是你爺爺嗎”
而麻里,卻沒有反駁。
妻子回家后,犬屋敷想著將自己的事情當面告訴她。
卻被她搶先斥責道“我讓你將那只狗丟掉,你怎么不聽你看,它在家里大便了”
一邊打掃衛生,一邊不斷冒出更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