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不空大師去往幽州之后,義德法師卻發現天機有所變動,大唐將會出現一名改變中土佛宗命運的佛子。”
“佛子?”聽到此處,裴云蕖腦海里驟然出現一個笑嘻嘻的要和每個人親近親近的瘦猴,“周驢兒?”
“繼續。”顧留白語氣有些陰森的說道。
“中土佛子若是活著,西域佛宗的氣運便會他吞噬干凈,所以十三年前西域佛宗有數十名修士來到幽州,但未曾料到不空大師走后,這鄒嘉南也被送出關外。”
曇靈藏現在覺得這些墮落觀修士大致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只是核實一下,所以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一五一十的詳細說道,“西域佛宗的這數十名修士追出關外,最終尋覓到了護送佛子鄒嘉南的隊伍,但是在殺死佛子的過程之中,遭遇了一些分外強大的修行者,按照無親法師和法融法師所述,當時那佛子身在戰場之中,受那些強者戰斗時真氣所沖,應該是生機斷絕了。但不知為何,義德法師卻并未感到天機扭轉,到他坐化之前,他都感應到佛子還活著。”
裴云蕖有些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她好奇的不行。
但以她的腦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對于顧留白而言牽扯重大,所以她硬生生的忍住不說話。
顧留白的聲音很快響起,“那你們在幽州城里,應該還有不少人手?”
曇靈藏道:“義德法師坐化之前,確定佛子不在幽州,所以這些年西域佛宗并沒有什么人在幽州活動,直到三年前我們西域佛子誕生,方才點明中土佛子即將返回幽州,我們西域佛宗才有人陸續前來幽州,現在除了我之外,南天竺和西天竺有兩名修士也在幽州。”
陳屠咧嘴笑了笑,“你倒是還算老實,沒有扯謊。”
曇靈藏一看他面上興奮的神色便渾身感覺不對,他垂頭喪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裴云蕖倒是忍不住了,冷笑道:“那出家人還截殺小孩呢?”
想到周驢兒那種見人就說好的性子,這群人還萬里迢迢的截殺,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曇靈藏嘆息道:“事關佛宗存亡,中土佛子于西域佛宗而言,如魔鬼滅世,不得不為。”
顧留白在迷一樣的天地里活了很多年,他有足夠的耐心,他淡淡的笑了笑,道:“為何確定鄒嘉南就是佛子?還有,你說你們西域佛子誕生,你們的這西域佛子,又是什么來頭?”
“佛子降生時天有異相,百鵲齊鳴。”曇靈藏道,“我等雖無法揣度不空大師,但西域所有佛宗覺得不空大師在那時到幽州講經恐怕也是得窺了天機,知道中土佛子要出世了。”
這么牛?
裴云蕖都不信了。
周驢兒那瘦猴出生時,天降異相,百鵲齊鳴?
這種事情估計查得到,她決定私底下查一查是不是這么回事。
曇靈藏看著戴著面具的顧留白緩緩點頭,便接著道:“我西域佛子,便是義德法師的轉世靈童,三年前雖才年方九歲,卻豁然開悟,開悟時便已有義德法師對于經典之所以理解,并擁有了能夠窺探天機的能力。”
裴云蕖更加不信了。
轉世靈童?
扯犢子呢!
顧留白此時卻已經出聲問道:“所以當年截殺鄒嘉南的那些修行者,還活了兩個?”
“活了倆?”
裴云蕖一時沒反應過來。
和轉過頭來的顧留白眼神一對,她才渾身一個激靈,腦海之中涌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當時西域佛宗一共來了幾十名高手,難道在截殺周驢兒那一役之中,只活了兩個?
賀火羅斷手差點死去,難道也是因為那一戰?
那梁風凝、郭北溪,還有顧留白的娘呢?
一時之間,想到這種可能,她胸中驟然氣血澎湃,呼吸變得極為沉重,面上的鐵制面具之上,頓時出現無數斑駁的銹跡。
曇靈藏想到那一戰的結果,面色越發蒼白,“法融法師傷勢過重,撐著回到天竺便坐化了,唯有活了無親法師一個。”
“此事在我天竺成了懸案。當時西域那數十名修行者之中,至少有兩名演化神通的八品存在,但真正和他們戰斗的,也不過六七人而已,但最終結果卻是我們西域的那些強者近乎全部覆沒,原本我們天竺的修行地比起長安也不遑多讓,但那一役之后,損失極為慘重,數十年都未恢復元氣。”曇靈藏借著講述,揣了個小心思,鼓足勇氣道:“不知大唐到底是哪處修行地的修行者,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一戰斷了西域修行界數十年根基。
裴云蕖心中熱血難以平息,她轉頭看向顧留白,卻只聽顧留白詭異的一聲笑,“既然是我等在管這樁事情,你說除了我們這處修行地,大唐還有別的修行地有如此強橫嗎?”
“墮落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