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法快,不光指閃避的快,她的身法,也同樣帶著惑亂對方感知之能,這點郭北溪也曾經反復鍛煉過他。
唯有用己身帶動對方的劍招,才能夠真正的料敵先機。
道理是一樣的,但陰十娘的運氣和一些血肉的細微變化,可能還有她那門可以改變身形的法門,卻讓她的身法更具這種能耐。
陰十娘一跳出包裹周身的劍團,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朝著樓上的顧留白點了點頭,就徑直往外走。
段紅杏不了解她的性情,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一呆,“你做什么?”
陰十娘道:“比完了啊。”
段紅杏瞬間腦門嗡的一響,“這就比完了?”
“對啊,比完了,不分伯仲。”陰十娘沉吟了一下,似乎覺得對方或許不信,便又謙虛的補充了一句,“你沒刺中我,我也沒刺中你,差不多。”
“什么?”段紅杏的眼都紅了,她覺得深受侮辱。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男的在她身上趴了一下,然后說爽了。
你是爽了,但我他媽沒爽啊!
你看過了我的大醉仙劍,我連你什么路數都沒看到,你竟說比完了,結束了?
段紅杏提起劍就想追砍,這時陰十娘卻是無比認真的對她點了點頭,道:“是的,比完了!”
下一剎那,她嗖的一下出了門,那身法比任何兔子都快。
段紅杏下意識跨出一步,但見了這陰十娘的身法,她瞬間僵住,這種速度,她提著劍怎么都不可能追上。
“咳咳…”
五皇子用最快的速度從樓上跳了下來,到了她的身旁。
“別追了,人家遠來是客,給人家點面子。”
“是我不給她面子?”
段紅杏氣得渾身發抖,她轉頭看著五皇子,胸部劇烈的起伏,“你也別給我臉上貼金,你趕緊給我將此人找回來,即便我不是她的對手,也不準她如此敷衍。”
五皇子苦笑起來,猶豫了一會,道:“可能她并沒有敷衍呢?”
段紅杏連連吸氣才漸漸控制住身體的顫抖,只是聲音依舊是發顫的,“她還沒有敷衍,我問她師承,她說她師承撿到的古舊劍譜,這是人話嗎?”
五皇子看了她一眼,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她并沒有說謊呢?”
“什么?”
段紅杏一下子震驚無言。
她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就像是整個世界都突然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五皇子平時雖然看似荒誕,但絕對不亂開玩笑。
如果這人并非長安洛陽的修行地所出,那她難道真的沒有個正經的師門?
一個沒有正經師承的劍修,可以輕易的破開蘭陵劍坊的大醉仙劍?
在下一剎那,她豁然抬首,看向二樓的裴云蕖和顧留白,“此人真的沒有個正經師門?”
顧留白倒是還不了解陰十娘最初是怎么學劍的,但按他對陰十娘氣性的了解,他覺得陰十娘靠一本撿來的古劍譜入門也極有可能是真的。
但他沒有親口問過,所以也不敢打包票,所以沉吟了一下之后,只是認真道:“我只能告訴你,她的確并非什么修行地的修士。”
他是力求精準。
但這話落在段紅杏耳中,卻是猶如雷鳴,對于她而言,已經是一個樣的了。
一個厲害的宗門,能夠給一名天資卓絕的劍師多少支持,她自然十分清楚。
沒有厲害的修行地提供各種方便,提供各種修行資源的修士,竟然想看她什么劍招,就能看什么劍招,而且輕松自如。
她的劍心都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