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就是圣人,能在那一堆皇子的勾心斗角里殺出來的人,算計真的是不一般啊。”
“他早就賜給了山陰衛養龍訣,這養龍訣雖然厲害,是前朝可數的法門,但故意沒給全,相當一部分補氣調理,不會因為修煉此法而折壽的秘法,他都留著了。”
“這部分秘法還事關七品進階八品的神通奧秘,等到他想對付山陰衛和歐陽鑄城的時候,他就故意將這消息放了出去,然后還制造了一個可以讓山陰衛得到這部分秘法的機會。”
“山陰衛那么多人,而且好多都是經歷了好多大仗幸存的強者,這里面難免有個別人膽子大,敢豁出去。所以有人就忍不住,就真的劫了皇帝故意放出來的人,劫了那些秘法。然后皇帝便用這個由頭,將歐陽鑄城給辦了,山陰衛也被肢解得面目全非。梁教頭被迫離開山陰衛,去關外也是無奈,因為只有用這個法子將功贖罪,才能換好多老兄弟的命。”
“梁教頭當年都沒法不服氣啊,那么多老兄弟的命,還有那么多人拖家帶口,誰忍心自己的那么多部下的妻子兒女被發配為奴呢?”
“這找誰理論去?”
“圣人不給,你要去搶,這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老頭一句句說完了,慢慢站起身來,拍了拍顧留白的肩膀,“少年郎,我們這些人,這輩子的路是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都看得見盡頭了,但你的路還長,不需要做沒有意義的傻事了。”
“我知道了。”
顧留白笑了起來,笑得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齒。
顧留白起身告辭離開。
他走去出遠了,老頭再次潸然淚下,“少年郎,再會啊!”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少年,好像看見了當年梁風凝的影子。
裴云蕖跟在顧留白的身后。
她從未想過到哪都是絕對主角的裴二小姐,會這么甘心情愿的跟在一個人的身后。
只是踩著顧留白的影子,她心中很暖。
當那老頭潸然淚下,喊再會的時候,她沒有回頭,只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喝多了沒?”
顧留白道:“還沒有。”
裴云蕖嘆了口氣,“我好像喝多了。”
顧留白愣了愣,“想吐了?”
裴云蕖搖頭道:“不是,喝大了,竟然有點想弒君。”
心情不太美妙的顧留白成功被她逗笑了。
“喝了多少也不能輕易想弒君啊。”顧留白忍不住笑了笑,“皇帝這種算盤打得多了,吃虧的又不只是一個山陰衛,他雖然欺負人,但好歹也沒把事情做絕,我們也不能一下子把事情做絕了。更何況李氏的天下,你要真想殺他,那就真的是要動改朝換代的主意了,哪有那么簡單,我們哪有這么厲害。”
裴云蕖點了點頭,“心里總不是那么舒服就是了。”
顧留白淡淡的說道,“倒也不一定不能出氣,這老伯說得對,我們日子還長著呢,說不定他當時扇出去的一巴掌,將來會回到他臉上。連謝晚這種狂徒都敢這樣用,很容易玩出問題的。”
宋秋喝得眼睛都有點紅。
走幾步就哇哇的噴泉亂吐。
最可恨的是他是修行者,還不和尋常人一樣昏睡過去。
腦子還很清醒。
越吐越想吐。
他也是這群人里面最敢說話的。
“愛之如一,是這么愛的嗎?和自己人還玩這種東西!”他邊吐邊說。
“道聽途說,酒醒了就算了。”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催動真氣輕易的壓掉酒氣,“但你們要明白,有些大道理往往只是對人不對己,愚弄人心的。今日喝了梁風凝的酒,我再和你們說一句梁風凝說過的話,他說,不要聽外面人的聲音,人活著,要聽自己心里邊的聲音。”
“敬梁教頭!敬凝溪兄!”
衛羽突然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