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刺殺由那名擁有清氣鐘的修行者引開徐七和陰十娘她們開始,先前這些人動用驚風箭,經過松溪書院和潛心書院的那一堂教學課的分析,這些人極有可能是三皇子的部下。
按照五皇子的說法,三皇子也是李氏嫡系子弟之中的翹楚,有勇有謀,應是太子的頭號勁敵。
之前這些人的調度,也的確足以顯現幕后操控者的謀略。
但眼下這殺局一起,他卻反而覺得這恐怕并非是三皇子的手筆。
四皇子一死,隨著五皇子讓人悄然拋出的那些證據,三皇子絕對不敢在這種時候發動如此規模的襲殺。
那這些人,又是誰的部下?
他邊思索著,邊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他聽到了陳屠和杜哈哈等人的聲音,而且幽州這些子弟面對這種突發情形的表現也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但面對能夠砸出這種等級的力量的對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也就在此時,他感知到了一股異樣的真氣波動。
墻腳那一座假山上,出現了一名身穿紅衣的修行者。
這名身穿紅衣的修行者腰間配著一柄白鞘的長劍,戴著一個赤銅色的面具。
在出現的剎那,這名修行者揚了揚手,袖中一支黑色的飛鏢朝著顧留白射了過來。
顧留白只是瞇著眼睛看著,這支黑色的飛鏢后方連著白色的細索,那細索上面散發著微弱的金屬光澤和淡淡的真氣輝光。
在他的感知里,這名紅衣修行者體內的真氣十分平穩的沿著那根繩索流淌到黑色的飛鏢上,這意味著這支黑色的飛鏢隨時可以改變行進的方向。
三年練刀、五年練劍、十年練索。
鞭、索這種軟兵器,比刀劍棍棒要難煉得多,大唐只有極少數的修行地有修行者下工夫去修煉這種兵器。
只是這種兵器練好了,可遠可近,對敵起來的確詭異莫測。
看著顧留白一動不動,這紅衣修行者似乎也有些吃驚,他袖中飛出的繩鏢在距離顧留白身前還有十余尺的距離時,突然失去力量般一軟,朝著地上墜去。
顧留白依舊不動。
這繩鏢突然啪的一聲拍地,鏢身和地面之間真氣一炸,繩鏢往上飛濺出來,直刺他的左側腰腹。
等這鏢尖距離自己腰腹只有一尺距離時,顧留白的左手方動,影青的劍尖朝著這飛鏢刺去。
叮的一聲,飛鏢被顧留白挑飛出去,但這紅衣修行者袖中的白色細索卻是如流水般往外飛速流淌,飛鏢還在墜落,它身后的細索卻是兜出了好大一個圈子,套向顧留白的身體。
顧留白的身體依舊未動,他手中的短劍卻不可思議的再次加速,一劍狠狠斬擊在墜落的飛鏢之上。
當!
那一聲清脆的金屬震鳴驟然化為沉重的撞擊聲,頹然跌落的飛鏢被注入了強大的力量一般,瞬間將后方的細索牽扯著飛出。
啪啪啪……
細索上的真氣不斷發出炸響,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在細索的邊緣炸開。
直至此時,顧留白才朝著這名紅衣修行者掠出。
“厲害。”
紅衣修行者的面具下發出呢喃般的聲音。
他并未再控制繩鏢,細索軟垂下地,然后像活物一般,自然朝著他袖中縮回。
他的目光牢牢的鎖定著顧留白的身位,在顧留白距離他不過三丈時,他拔劍。
白色的劍鞘里涌出的劍光居然也是鮮艷的紅色。
劍光剛剛展露,他身前的空氣里就已經飄蕩起一股奇特的腥味。
“蛇毒?”
顧留白一嗅到這股氣息,腦海里就頓時出現了一種尾巴上長著一個鐵坨坨般疙瘩的毒蛇的畫面。
這種毒蛇咬人立斃,六品七品的修行者用真氣也壓制不了多久。
回鶻人將這種毒蛇叫做“鐵尾巴”,每年都有不少回鶻人去滾石山、黑沙坡和流沙嶺一帶抓捕這種毒蛇,為的就是弄這種蛇毒。
這種蛇毒的腥氣難消,用什么藥物都遮掩不住,要想悄無聲息的用來毒殺別人是不太可能,回鶻人一般將之涂抹在一些特殊的箭矢上,或是修行者所用的刀劍上。
這種蛇毒價值驚人,且幾乎都被回鶻人壟斷,很少有流到關內的。
這名紅衣修行者的劍身上自然激蕩蛇毒,似乎不只是涂抹,而是劍身上有獨特的溝槽,內蘊這種蛇毒。他的真氣在劍身符紋之中行走,流散的真氣就能將劍身溝槽之中的蛇毒一點點激發出來。
“這種鐵尾巴蛇毒什么時候有了解藥?”
顧留白的腦海之中頓時浮現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