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長安很多勢力懼怕鄭氏,不是懼怕鄭氏在朝堂之中的勢力,而是懼怕鄭氏的“冥風”,懼怕鄭氏這一套極為完善的培養死士的手段。
“裴二小姐似乎對那個院子的布置沒什么興趣,但她似乎很喜歡劍,到時候我去劍庫里頭挑一些暫時用不到的好劍去給她便是。”
“跟著那兩個少年的婦人…其中一個話少,沒聽出有什么喜好,另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但是我看她愛財,到時候我會送些金銀給她。”
“至于這綠眸。”
說到此處,紅袖略一沉吟,面色卻是凝重了數分,“此人接下來要借滄浪劍宗建立不世聲名,所以真要想讓他感受心意,倒是要在這方面動動腦筋,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夫人,按照皇宮里的消息,皇帝并不怎么喜歡此人。”
“此一時彼一時。”吳嫣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皇帝這時候肯定不會想惹怒了他,而且恐怕要借著他來攪渾長安的這一池子水,否則他和他手底下的這些人,怎么可能如此輕松的進了長安,怎么會連個例行的官家盤查都沒有,更不用說能讓他這么快在裴府里頭生事了。”
紅袖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話語。
吳嫣紅卻是又笑了起來,道:“長安城里看不慣長孫氏和滄浪劍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們給這少年想些好處,倒是很多人樂意見的,只是這渾水一攪啊,誰也不知道最后勝的是皇帝還是長孫氏,反正讓這少年記得我的好就是,明面上的事情,讓別人去辦,我們別沖在前頭。”
說完她伸手習慣性往手腕上摸了摸。
她想著要不要將自己手上這個鐲子送給裴云蕖。
這個鐲子也是前朝的御品,在對敵時有獨特的鎮定心神作用,可以防止對方修行者的一些惑神手段,但她一摸之下卻是一愣。
手腕上空空如也。
這鐲子去哪了?
明明記得出門的時候戴著了啊。
皇宮里頭。
冬日的太液池畔顯得分外的清冷,但皇帝卻似乎偏偏喜歡這種清冷的勁兒,他沒事就輪流在這一帶的行殿里面呆著。
他的大伴高元一輕輕的咳嗽著,一會經常擦拭嘴角的手帕上就有了些瘀血。
“還沒好?”
皇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那音震的傷看著不重,但很古怪,深及內里,傷好起來很慢。”高元一嘆了口氣,道:“不過我昨兒又差人打聽過了,她畢竟是新晉的八品,真氣底子還不夠深厚,五臟六腑都移位了,都只能靜養,估計到來年的夏季才有可能和人動手,春里頭是別想了。”
皇帝皺著的眉頭卻并未就此舒展。
他沉吟道:“長孫細雨晉升八品,最多也就這一年兩年的事情,可能還不足兩年,但她卻能夠糅合神通,今后無法小覷。”
“看了她這么多年了,她對于朝堂之事沒什么興趣。”高元一又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慢慢說道,“今后長孫氏失勢,她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激烈反應。”
皇帝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大伴的真正意思。
長孫細雨就是一個純粹的修行者,她在長孫氏或是在其他的門閥,或是在其它的修行地,那都只能作為一個修行者用,她自己沒什么野心,并非喜歡操弄天下棋局的人。
與其擔憂長孫細雨,倒不如擔心那綠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