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慶法師靜靜地喝著黍米羹。
氣氛甚是微妙。
仿佛整個世界都和他無關。
隔了片刻之后,顧留白才感應到他的回應,“你天天來看我,我也幫不了你啊。”
顧留白畢竟也是懂得變通的人,他馬上就道,“那你說說為什么幫不了我?”
玄慶法師回應道,“你少年功成名就,命犯桃花,原本就是你的劫數,這既然是你的劫數,別人如何幫你應劫?打個比方,倘若別人大發善心,不愿你受此劫難,那出手搶了裴二小姐和上官昭儀她們去做老婆,那你是不是拼了命的都要搶她們回來?你不是還要應劫,還要增加更多因果,所受的劫難豈非更重?”
顧留白郁悶了,“這搶人做老婆,還能叫大發善心?”
玄慶法師安靜回應道,“是否發善心,看本意是否存善念,但善念行善事,結果也未必是好的。我與你說,我佛宗曾有一名高僧,修為不在我之下,他云游天下時,與一人有緣,看到了那人的劫數,那人也是命犯桃花,那高僧有所感應,知道那人與那女子糾纏,將來福報得不到應驗不說,他和那女子都會一生坎坷,吃盡塵世中苦。他發善心,想要強行改變劫數,他用盡辦法,甚至將那女子設法帶入庵堂,令其靜修佛法,不與那男子見面,但結果卻是弄巧成拙,不僅給那男女增加更多磨難,且自己也與那一對男女結仇。”
“我可沒想你幫我應劫。”這么一說,顧留白倒是有些心虛,萬一這老和尚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把裴二小姐她們抓來鎮壓在這大雁塔,讓他見不到面,那就真的完犢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那這陰陽天欲經到底怎么回事,你總得告訴我一點。”
玄慶法師回應道:“兩者是一回事,你在這個時候遭遇這陰陽天欲經,或許是好事。”
顧留白一愣,“兩者是一回事是怎么回事?”
玄慶法師回應道:“其實我上次已經點醒過你。”
顧留白無奈了,道:“看來是我悟性不夠,你點是點了,但我沒醒。”
玄慶法師倒是微微一笑,道:“身處其中人自迷而已,你見過那么多世間頂尖的修行者,他們讓你見識了那么多真氣修行之法,你現在見了這陰陽天欲經,你還覺著它是走的世間絕大多數修行宗門的真氣修行路子?我曾與你說過,世間修行法門大致可分兩種,你覺得它是哪一種?”
顧留白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法師你的意思是,其實它是類似神官法門?”
玄慶法師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回應。
但是顧留白自己卻已經想明白了。
這大和尚上次特意和自己說了一堆神官法門的話,原來已經是變相的提醒了自己。
神官法門是以精魄神魂方面入手,注重精神修行而產生神通的法門。
尋常的真氣法門,哪可能影響精神那么深,讓端莊淑女都能夜夜發夢,夜夜和自己心儀之人巫山云雨,且真實到甚至影響到醒來之后的心境。
不管是上官昭儀也好,還是修行這法門并未多久的裴云華也好,兩個人似乎都已經心中默認那夢境中的事情就是事實一般,而且夢境里發生的事情,似乎也讓她們對自己的感情與日俱增。
這法門刺激精神到了如此地步,這不是神官法門是什么?
“草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