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點了點頭,道:“繼續?”
陰十娘也不廢話,接著說道,“所以修煉神官法門的人,平時也都藏著,除非玄慶法師這種藏不住的。但往往修煉神官法門的人因為精神力特異,所以有時候施展神通,或是無意識露出些端倪,就有可能被別的修煉神官法門的人發現。”
“意思是修煉神官法門的人,也更容易發現別的修煉神官法門的人。”顧留白沉吟道。
“是。”陰十娘道,“所以僅此一點,有些修行神官法門的人想藏好不被發現,一發現有其余修行神官法門的人,他便忍不住想要將之除去。更何況有的修行門徑可能互相影響,有的又怕被別的修行神官法門的人發現自己的修行門徑,尤其許多已經化生神通的神官法門修行者,他們發現自己神通的妙處和可怕之后,就更加覺得被別的神官法門修行者暗算是特別恐怖的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法反而是先行下手,解決隱患。”
顧留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道:“那這長安城里,修行神官法門的多不多?”
“修行神官法門的,除了殷商大巫盛行時,其余任何朝代都不多,很少。因為這東西連師徒都很容易互相信不過,互相暗算。所以修行神官法門的,即便偶爾能夠形成宗門,這宗門傳個一代兩代也就消失了。越是如此,修行神官法門的人越是深藏,越是謹慎,這些個法門也往往失傳。”陰十娘道,“龍婆也說不準到底有多少個,但很少,幾個,十來個,二十個?反正不多。”
“如此龐大的大唐帝國,別說一二十個,哪怕躲著百來個這樣的神官法門修行者,也的確不多。但見識了這種法門的神通,就知道這種東西暗算人起來是真的難防。”顧留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我現在倒是擔心滄浪劍宗和我比劍的時候,有人用這種手段暗算我。”
“龍婆就知道你會有這顧慮。”陰十娘平靜道,“她說好在神官法門的修行比尋常真氣法門修行難多了,沒多少個能夠真正修行出可怖的大神通的,大部分都只是才修行出了一點點神通而已。而且好在長安還有玄慶法師照看著,現在你入了宗圣宮,若是誰在滄浪劍宗和你比劍的時候,暗使這種陰招,應該會被你那師兄一劍給斬了。他斬掉的修行神官法門的人可不在少數。”
“龍婆這么說?”顧留白瞬間感覺到不同尋常的味道,“你們我這沖謙師兄了解多少?”
陰十娘搖了搖頭,“我對他是不知道的,那天回鶻神女進城之后,又帶著她手底下那個八品去了宗圣宮,后來龍婆和我說這沖謙老道強的很,反倒是胡老三知道這個人,胡老三和我說,這個沖謙老道據說修有宗圣宮最為厲害的劍煞術。而且參與過五皇子老爹那一代奪龍椅的大戲,殺過好些個厲害的修行者,其中不乏一些修行神官法門的人。”
顧留白想了想,問道,“那龍婆有沒有拿你和我這沖謙師兄比較?”
陰十娘點了點頭,道:“她說這人恐怕和蕭真微差不多,現在我和他對上,恐怕輸面要多一點。”
“這么厲害?”顧留白有些吃驚,“那按著龍婆的意思,我和滄浪劍宗比劍,他還會幫忙照看著?”
陰十娘點了點頭,道:“龍婆覺得他會。”
顧留白道,“龍婆她人呢?”
陰十娘道,“龍婆去找人去了。”
顧留白好奇道:“她去找什么人?”
陰十娘道,“那個回鶻神女很有意思,她走的時候還和龍婆交流了一下,意思是她覺著城里頭可能有一個很厲害的修行神官法門的人,這人的神通可能和望氣有關。”
“望氣?”
“對。”
陰十娘點了點頭,“當然不會是尋常那種觀氣術,很可能是城中的一些修行者,或者修煉獨特法門的人,很容易被他感知到,甚至有可能有些細微變化也逃不過他的感知。聽著回鶻神女的意思,是這人對你和對她似乎都不利。龍婆不確定她是不是找個由頭,借刀殺人。但她決定還是先試試,能不能將此人找出來再說。而且她直覺,至少這回鶻神女對你沒什么惡意。”
顧留白沉吟了一下,輕聲問道,“那龍婆是不是也修行了神官法門?”
“我不是很清楚,她沒和我說過,我也沒問過。”陰十娘倒是很爽利,并不隱瞞什么,“但我想她很有可能和你差不多,不是單純的真氣法門或是神官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