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長安的人多處一丟,恐怕第一眼看著這晉鐵的人,都會覺得這人最多就是某個權貴家里的護院,連教習都算不上。
兩人原本還都想第一個和此人較量,但聞名不如見面,一看之下,兩個人都沒有了爭先的心思。
兩人對“晉鐵”有些嫌棄,沖謙老道卻是用更為嫌棄的目光看著這兩人。
顧留白是郭北溪的弟子,這兩個人和郭北溪是一個輩份的。
看滄浪劍宗這架勢,到時候比劍恐怕不太要臉,恐怕是覺得這一輩的弟子靠不住,要上他們這一輩的人了。
崔夜食倒是一點都不想讓耶律月理干等。
他看著明顯有些嫌棄的兩個人,心中暗罵了一聲,臉上卻笑得越發和煦,“蕭兄,方兄,你們兩位哪個先指點指點晉鐵兄弟?”
蕭真末和方顏在滄浪劍宗地位上沒什么差別。
但蕭真末比方顏要小個幾歲,見方顏不主動出聲,他便上前了一步,淡然道,“那就由我先來討教晉兄的高招吧。”
顧留白馬上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蕭真末眉梢微挑,心中有些不耐,“在下蕭真末。”
“滄浪劍宗的名劍師!”顧留白馬上裝出大吃一驚的樣子,接著又道,“那蕭兄劍下留情。”
蕭真末點了點頭,“我自然是點到為止。”
顧留白訕訕一笑,道:“那我先出手了?”
蕭真末很無奈的應了聲好。
他只覺得這人雖然客氣,但實在有些拘束了。
但他才剛剛應聲,眼前唰唰唰三聲裂響,三道寒芒已經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面門、咽喉和胸口而來。
這三道寒芒剎那顯現,他一時都來不及感知哪一劍才是最后襲來的真正劍路。
顧留白出劍之前,無論是滄浪劍宗的觀察團,還是白云觀的人,還有一些來自連沖謙老道也不明來歷的修行地的修士,看著晉鐵的眼睛里多少帶著些懷疑和嫌棄,但顧留白現在一出劍,這些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腦海里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這么快?”
顧留白現在一點都沒留手。
滄浪劍宗稍微厲害一些的修士,之前五皇子和裴云蕖給他弄過一份名單,蕭真末和方顏自然都在其中。
這蕭真末面相看起來最多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但實際已經年近四十。
七品上階修行者,雖說距離七品巔峰還差那么一點,但按照那份名單里的介紹,這可真不是他資質不行,修行得慢,而是刻意為之。
簡單而言,就是穩扎穩打,不急不躁,一步步的根基都打得異常堅實。
但凡只要這么做的修士,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知道自己鐵定能晉升八品,為的就是修出個厲害的神通。
這樣的人物,當然不能純粹的用真氣修為來衡量。
天竺送過來的那兩件所謂的小邪物,顧留白早就讓喬黃云幫忙取了回來,這個時候海市珠就帶在身上,這東西他早就試過了,能夠遮掩或是改變真氣法相,所以面對蕭真末這樣的對手,除了沒用滄浪劍宗的劍招和身法,其余方面是直接就用了全力。
蕭真末絕非銀槍蠟樣頭,這“晉鐵”出手雖快,但他心中鎮定得很,三點寒芒過來,他直覺刺向自己咽喉的那劍才是真正的劍路,然而就在他長劍出鞘,劍光亮起的剎那,他突然面色大變,體內如大浪轟鳴,腳下真氣一炸,整個人就像是被一朵浪花沖起一樣,瞬間往上拔高。
叮的一聲。
他手中長劍巧之又巧的點開了襲來的長劍,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略微前傾,手腕翻動,長劍卷動之間,一潑劍氣行云流水的朝著顧留白反擊過去。
他往上拔高,顧留白卻與之相反,他毫無花巧的往下一蹲,這一潑劍氣就從他頭頂上方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