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去收劍勢,而是以手中這柄劍和其中貫注的大量真氣,帶動自己的身體往下,旋轉起來!
他的劍原本去勢已盡,但隨著身體往下的旋轉,劍上竟然也潑灑出一圈罡風。
這一圈罡風將那些風雨蕩開,就在崔真末已經下意識的變招,劍朝著他的腰身斬去的剎那,他的劍竟然無比陰險的從雙腿之間刺了出來。
身體蜷縮成一團,劍卻從雙腿之間刺了出來,而且無比精準的刺向蕭真末持劍的這條右臂!
蕭真末的眉頭深深皺起。
原本朝著手中長劍在瘋狂涌動的真氣,在此時朝著他的手臂倒灌而回,與此同時,他的五指松開,手中的劍被他的真氣牽引,如有生命般滑到了他的手臂上。
叮的一聲,他的手臂上涌出一團火星。
顧留白的這一劍,點在了貼在他手臂上的長劍劍身上。
蕭真末呼吸一頓。
他的整條手臂被震得酸麻不已,這“晉鐵”的真氣雖然并不剛猛,但這刺出的一劍顯然不是倉促之中完成,他這劍內的真氣充盈得很。
轟!
他的身體如同被一個大浪拍起般往后退去。
他體內的真氣運行雖然不受妨礙,但高手之爭,只是剎那,他直覺自己這一剎那無法控制自己的劍,對方若是有余力追擊,那自己就已經敗了。
但眼睛余光之中所見的畫面,讓他還是松了一口氣。
那“晉鐵”刺出那一劍之后,似乎也沒有想好后招,或是說體內真氣也來不及運轉,所以也只是穩穩落地,卻是沒有乘勢再施展出什么迅捷至極的劍招。
“蕭兄的用劍真是神乎其技。”
這時候顧留白卻是又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他直接手腕一動,將劍回鞘,然后又一臉討好的樣子,說道,“我真氣修為遠不如蕭兄,身法和劍招的變化也不如蕭兄,我這一劍刺不中蕭兄,接下來便不用比了。諸位若有興趣,倒不如聽我說說,蕭兄和那顧凝溪之間有何不同。”
他這幾句話一說,不論是蕭真末還是在場的所有滄浪劍宗修士,都覺得此人說話真誠,但這話落在沖謙老道耳中,沖謙老道卻是不斷的冷笑。
這不完全都是反話。
顧十五這小子顯然是已經徹底探出了蕭真末的底子,若是真正廝殺,方才那一劍過后,蕭真末已經落敗,所以在顧十五看來,是壓根不用再比了。
蕭真末此時對這“晉鐵”已經完全改觀,哪怕對方看上去依舊一臉謹小慎微的瑟縮模樣,滿臉寫著討好,但對方如此出身竟能擁有如此的劍道造詣,他此時心中敬重得很。
于是他躬身行了一禮,正色道:“請晉兄仔細說來聽聽。”
“實不相瞞,我方才那翻身一劍,是從顧凝溪那偷師學來的。”顧留白裝出苦笑的模樣,“那少年和我們對敵時,便用出過類似這樣的劍招,他原本看似劍勢已盡,但卻硬生生靠著身法,依靠身體的翻轉帶動新的劍勢。”
他頓了頓之后,看著面色更加凝重的一群滄浪劍宗的人,認真說道,“和我相比,他的身法自然要靈動很多,真氣運行也更為順暢,他的變招比我快很多。若是和蕭兄相比,他的真氣力量大有不如,甚至比我也似乎有些不如,但恕我直言,他的身子更為輕靈,以至于他起落之間變化特別快,特別迅疾。我和他比劍,總感覺自己的應變會慢半拍。”
一群滄浪劍宗的人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蕭真末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晉鐵”,認真道,“晉兄不必遮掩,實話實說我等反而更加感激,平心而論,若是按照晉兄的看法,若是換了那顧凝溪,他翻身刺出這一劍之后,是不是能夠馬上追擊,而且身法不會比我慢?”
顧留白這次絲毫都沒有說謊,他點了點頭,誠懇道,“的確能夠追擊,而且方才出劍的姿態都不會我那么生硬,不會那么夸張。他翻身出劍的速度,有可能更快。”
這下連純粹看熱鬧的裴云華和裴云蕖等人都聽明白了。
這意思是別等下一劍追擊了。
若是真正的顧留白出那一劍,這蕭真末也來不及用真氣牽引劍身來抵擋這一刺。
那一劍就應該直接刺穿他的右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