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專破修行者真氣的箭矢,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這人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長衫,看上去身形單薄,也不像是武將。
鄭竹一眼看到這人的面目,頓時吃了一驚,“林甫,怎么是你?”
皓月高懸,灑下銀輝萬縷,這些月光此時紛紛朝著這名男子匯聚而去。
面白無須的男子仿佛汲取了月光的精華,他的肌膚上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澤,他的五官其實并不出眾,但他眼眸顯得異常沉靜而深邃,就像是能夠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這人便是不依靠氏族的力量,卻已經隱然和眾多門閥分庭抗禮的大唐宰相林甫。
林甫修長空浩然氣,八品,這并非什么秘密。
但他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按照鄭竹所得的密報,他現在應該被一眾叛軍堵在政事堂才對。
他大為吃驚,但林甫臉上卻是一絲震驚的神色都沒有,他平靜卻威嚴的看著鄭竹,出聲道,“你是來助我平亂的是吧?”
其實尋常人若是這種情況,最多說一句,鄭竹,你今晚還是站在我這一邊吧,過后有的是你好處。
但林甫偏偏就沒有這么說。
他這一句又是給鄭竹臺階下,又連鄭竹之前殺死那名官員的劣跡都一并抹了去。
至于好處,他一是無需多言,二是這時候也沒法說給保證,全是畫餅。
鄭竹瞇著眼睛看著林甫看了好一會,突然之間展顏一笑,道:“林相,我當然是來助你平亂的。”
林甫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并不多言,只是車隊繼續往外行走。
鄭竹后方的那些扶風精騎在鄭竹的示意下分列道路兩邊,就讓車隊沿著大道通行。
等車隊全部出了永興門,車隊中央的林甫對著鄭竹點了點頭。
他的神色極為平靜,看上去就只是和鄭竹打了個招呼,意思是今晚上我們就算聯盟的盟友了,但讓車隊之中其余所有人壓根沒有想到的是,鄭竹只是笑了笑,所有的扶風精騎卻抽刀的抽刀,提槍的提槍,拔劍的拔劍,全部出手!
鄭竹甚至都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任何對于的動作,只是林甫這一點頭,他這一笑,道路兩邊的扶風精騎手中的兵器就已經變成了呼嘯的狂風,變成了森冷的奪命狂潮!
“這怎么回事?”
“是不是搞錯了?”
車隊里好些個官員腦袋被砍下來的時候都是懵的。
但林甫的臉色卻一直沒有什么變化。
那沖殺砍人的扶風精騎也有意識的避開了他所在的這輛馬車,以及隊伍中間的兩輛馬車。
等到其余馬車上的人都快被殺光的時候,他才轉身朝著后方的城門又點了點頭。
那扇城門又很快關上了。
這個時候還在死戰的幾個車隊之中的幸存者都是高手,他們身邊倒是都躺了幾個扶風精騎,一時其余的扶風精騎也并不靠近,在周圍梭巡起來。
這幾名修行者到此時才反應過來,看著林甫連眼角都快瞪裂了,“林甫,你狼心狗肺,竟然伙同鄭竹謀反!”
所有的扶風精騎在此時也才用敬佩的目光看著鄭竹,一副釋然的模樣。
看他們的樣子,就連剛剛開始沖殺的時候都似乎沒看出林甫就是鄭竹的內應,也是直到此時才徹底反應過來。
林甫又朝著鄭竹點了點頭,有些滿意的說道,“你連他們都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