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易容,那手段都快和喬黃云差不多了。
本來他甚至懷疑這婦人是不是靜王妃,畢竟這人從王府的方位來,而且居然還在這里藏著這樣一處奇特的小院,但不說容貌對不上,至少靜王妃是個修行者。
五皇子之前和他閑聊的時候說過,靜王妃是有修行的,哪怕不會到八品,但也應該不會是那種不入流的修行者。
但之前他都握住了這名婦人的脈門,但凡是修行者都會有點潛意識的反應,但她是真的一點沒有。
體內骨骼之中都沒有凝練過真氣的感覺。
要么也是依靠著靜王府掙了不少錢的?
而且常年在靜王府當差,也充滿了雅氣?
正這么想著,他看到這婦人已經氣呼呼的打開了那個包裹。
包裹里的東西頓時又讓他很懵。
一個食盒,幾個油汪汪的荷葉包,幾個看上去像是酒罐子的東西,還有幾本像是畫冊和閑書。
方才她那布包裹里面居然還是一個很大的鹿皮囊,這些東西裝在鹿皮囊里面,一點氣味都沒有散發出來,現在放在軟榻旁的一塊大木墩子上之后,就開始散發出香氣。
顧留白仔細聞了聞,那幾個罐子里裝的明顯就是酒,而且明顯都是很好的酒,酒香馥郁,很有層次感。
再看看那幾本畫冊和閑書,真的還是用來消遣的東西。
看著顧留白訝然的神色,這婦人反倒是有些得意了,“見者有份?你以為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顧留白的確想不到。
但他看著這婦人得意的神色就忍不住故意氣她,“還行啊,這幾罐子酒肯定很值錢啊,我聞著就貴。”
婦人一愣,瞬間就被氣到了。
這幾罐酒的確很貴很貴。
“小蟊賊,你總有一天倒霉!”她咒罵了一句,一共五個酒罐,她咬牙分了三個給顧留白,似乎是希望顧留白占了便宜之后就趕緊滾蛋。
但她下一剎那卻想到了什么事情,寒聲道,“這酒來歷特殊,你自己藏著喝喝也就算了,不要想著去賣,否則掉了腦袋別怪我沒提醒你。”
顧留白笑道,“你這大嬸良心倒是怪好的,不賣酒不賣,我就在這里喝了算了,我這人也不喜歡占你便宜,一會我再分你半壺。”
婦人聽著他竟然要在這里喝酒,頓時又有些生氣,又有些后悔方才因為怕被發現而帶他來了這里。
她氣惱了一會,板著臉道,“那你自己一邊去吃喝,不要打擾我。”
“真的是,一個人喝哪有兩個人喝有意思?”
顧留白偏偏就不聽她的,拖了一個好大的蒲團過來就往她對面一坐,“酒杯你放哪了,我幫你去拿。”
婦人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要什么酒杯,我喝酒從來不用酒杯。”
“你不用我也不用。”顧留白倒是很驚訝這大嬸的豪氣,同時他越發好奇這大嬸是誰,他拔了一個酒罐的塞子就喝了一口,還故意砸吧了兩下嘴,酒是真的好酒,哪怕五皇子到了長安之后,請他喝了幾次好酒,但他拿來的那種好酒和這酒都沒法比。
這酒異常的清洌,而且還自帶著一股涼意,好像冷泉的水一般幽寒,關鍵前面是濃郁的酒香,但到了肚子里,伴隨著一條火線回上來的,居然是一股濃郁的幽蘭香氣。
還沒來得及真心贊嘆這酒真絕,那婦人就已經皺眉道,“喝酒歸喝酒,能不能別砸吧嘴!”
“砸吧嘴才香,不信你試試。”顧留白一點不慣著她,一邊開始打開食盒還一邊對她說道,“你要看書你就看吧,這些東西我來拆,省得沾你一手油。”
這婦人已經在心中念叨我不氣我不氣,但嘴上就忍不住不服氣,“那人還怪好的。”
“哈哈!”
顧留白倒是被她又逗樂了,但一層層打開她帶的食盒和那些個荷葉包之后,卻是愣住了,“大嬸,你一點素的都不吃,光吃這么油膩的?”
這些個食盒和荷葉包里,居然都是油汪汪的肉類。
尤其是荷葉包里包著的,居然都是豬蹄,牛蹄,大塊肥肉之類的東西。
這在別的時候也就算了,但這是剛過完年。
哪個長安人過完個年不覺得渾身油膩,還能大吃大喝這種東西?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