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劍鋪子比較小,也不像尋常的劍鋪一樣,進門就是擺放著各種長劍的展示廳堂,她這個劍鋪進門就是一個院子,院子里面兩邊也沒有側廂房,就是靠著后墻有一座兩層的小樓。
兩層樓里放著都是劍。
她給顧留白開的修所卻是很大,模仿的就是幽州永寧修所那種樣式,是一個圈樓,中間一個偌大的天井作為比武臺。
她這劍鋪子里只有一個喝茶用的小茶室,沒有住宿的地方,顧留白的這個修所雖然還沒完工,但已經弄了兩間房間作為平日監工休憩所用。
其中一間是臥房,一間是可以處理事情的靜室。
“偏偏今晚上我不在你身邊,你就給我整出個這么大的事情出來?”
此時這間靜室里頭,裴云蕖就一臉郁悶的看著顧留白不斷吐槽。
她最喜歡刺激。
八品大劍師對決,而且還分出了生死這種事情,她居然不在場!
“也就是湊巧。”
顧留白才說了一句,眼睛就不自覺的有點賊溜。
“你正經點!”裴云蕖馬上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玉面微微一紅。
顧留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是真的正經起來,道:“真沒想到會這樣,不過你是沒見著那邱丹生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一開口就說要斬我一條手臂。我本來還沒動殺雞儆猴的心思,但他這么一來,當時我腦子里就靈光一閃,心想這不是送上門來的機會么?”
裴云蕖是最清楚顧留白的,她微一沉吟就覺得以顧留白現在的實力,殺了也就殺了,沒什么了不起的,但她也看出顧留白趕過來絕對不是色心蕩漾想養劍,而是肯定有別的事情,于是她便直接問到,“那你這么著急趕過來是干嘛?”
“厲溪治他們不是也在這邊么,我想讓你和厲溪治趕緊和我老丈人說一聲,幫我多借點人過來。”顧留白認真道。
裴云蕖點了點頭,眉頭微蹙道,“你是覺得博陵崔氏不會被你嚇唬到,反而變本加厲?”
“我不喜歡打沒有防備的仗。”顧留白平靜道,“不管博陵崔氏接下來做什么,我都得先給予最大的尊重,小心防備著,而且我覺得他們報復的可能性絕對要超過不報復的可能性。”
裴云蕖一邊沖著外面喊厲溪治,一邊認真討教,“博陵崔氏沒別的八品了,他們還有底氣么?”
“我總覺得以小見大,關外一伙馬賊的氣質,從一兩個人身上就能判斷得出來。”顧留白看著她,認真道,“那個叫做崔轍印的崔氏七品,發現自己行藏敗露之后,不僅是一點都不慌,而且還故意將我們引往邱丹生的所在,他一開始和我們動手時也是滿不在乎,甚至看不起我們的樣子。接著出來的邱丹生也是這樣。他們這種氣質,就像是哪怕和人偷情,偷人家老婆,被人家漢子堵在床上了,他也不慌,反而就說,我們就做了這檔子事了怎么著?你要再多話,信不信我打斷你兩條腿把你丟一邊讓你看戲?”
裴云蕖瞪了顧留白一眼,“顧十五你這個登徒子,打個比方都不正經。”
顧留白笑了笑,“但這么打比方貼切啊,你感覺一下是不是這么回事?”
“我明不明白不要緊,關鍵看我家老狐貍覺得是不是這么一回事。”裴云蕖聽著厲溪治的腳步聲已經近了,便認真起來,“他要是和你想法一樣,肯定會借給你不少人手。”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走進門的厲溪治,面色卻是嚴肅了些,道:“我覺得明天你這劍鋪開張就會有問題,所以今晚上就要調人手過來。”
裴云蕖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她瞬間領會了顧留白的意思。
顧留白謀劃得自然很長遠,但在所有長安人看來,這劍鋪卻是她和顧留白在長安的第一家產業。
這象征性的意義大過實質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