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延康坊里那幾個不太講道理的主,現在被明月行館治得服服帖帖的,他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個甩手坊正,坊里頭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交給那幾個幽州學生就行,保管干得比自己好。
一點操心事沒有,吃吃喝喝逛逛,而且還不斷有人送禮。
現在延康坊的地皮都遠比周圍的坊市貴。
這還要羨慕誰?
延康坊坊正在延康坊里頭是節操的,他從不在延康坊亂撒尿。
但在崇賢坊臨時找個墻角方便一下,順便躲兩壺酒,那是不是也無可厚非?
不過這兩只貓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算球算球,不在外面尿了,躲不過酒就躲不過,老老實實去他那同窗家的茅房。
姚煮酒朝著同窗家的屋子走了幾步,本來離得也不遠,這時候他還能聽得見那屋子里頭的歡笑聲和勸酒聲,但他就是覺得后背有些發毛,好像有什么臟東西就在他身后盯著他。
他猛一轉身,發現身后一個人都沒有。
但再轉過身時,他卻嚇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身前幾步遠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穿黑衣,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并沒有什么特色,但是此刻卻在意味深長的沖著他笑。
“你什么人?”姚煮酒一眼看到這人腳下是有影子的,他才略微定了定神。
這人依舊在沖著他笑,沒有回答他自個是什么人,卻是反問道,“對面可是姚煮雪姚坊正啊?”
姚煮酒一愣,他瞬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是因為那兩只貓疑神疑鬼,他頓時有些歉意的看著這人,道:“在下正式姚煮酒,這位兄臺是?”
“既然是姚坊正,那就對了。”身穿黑衣的這人露齒一笑,道:“我來送你上路。”
這話出口的同時,他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三棱尖刀,一陣風一樣朝著姚煮酒身旁掠來。
姚煮酒不是修行者,他這個時候只覺得恐懼,渾身都僵硬了,別說是躲閃,看著那三棱尖刀閃縮的寒光,他喊都喊不出來。
眼看這一刀就要直接戳在他的心窩子里,然而也就在此時,一側墻后突然跳出個人影。
這人跳下來的速度和一般人不一樣,就像是人從上面砸下來的一樣。
他后發先至,一下子就到了那黑衣人的頭頂。
那黑衣人反應也極快,三棱尖刀直接就扎向那人的右腳腳底。
那人的腳突然好像變成了一團流影。
啪的一聲,姚煮酒壓根看不清楚,但那黑衣人渾身一震,那持刀的手腕瞬間就折了。
黑衣人根本來不及有多余的反應,那人的另外一只腳已經踏在了他的頭頂。
接著就是喀嚓一聲輕響。
黑衣人矮了一截。
他的脖子沒了。
縮進去了,腦袋直接架在了肩膀上。
姚煮酒的眼睛瞪得銅鈴大,但這沒了氣息的黑衣人驚恐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姚煮酒就越發恐懼,渾身都冒出冷汗。
“別怕。”
剛剛落地的人出聲,“有人想折你們延康坊顧十五的面子,但是他安排好了。你回去喝你的酒,這和你一點都沒關系。”
這聲音年輕。
姚煮酒這時候才定了定神,看清落下的這人。
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
這時候他那同窗的屋子里伴隨著起哄聲又響起兩個喊他的聲音,“姚兄!快回來喝酒啊,你這跑出去躲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