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威脅,剩余這些人卻并未往后退卻,而是朝著出聲處無聲的掠去。
他們在行進之間不斷變換身位,不斷借助周圍的地形遮擋自己的身影。
突然之間漆黑的巷道之中響起細索崩斷聲和驚怒的低喝聲。
這些人分得很散,但這片區域之內的樹叢之中,巷子之中,甚至屋面和屋面之間,都被人拉上了細索。
這些細索是皮質,但上面竟嵌了很多鋒利的鐵片。
于高速行進之間撞上這些細索,即便這些細索被他們直接崩斷,但上面的鐵片還是在他們的身上瞬間帶出了很多道的血口!
衛羽在距離他們百步左右的巷道里奔行。
顧留白在關外呆得久了,還是不可避免的感染上了關外那些部落的大男子主義。
他潛意識里就和關外的那些強者一樣,覺得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男人就應該在外面征戰,所以排兵布陣方面,他也下意識的將江紫嫣、段艾和容秀等人排在了延康坊。堂堂五品高手華琳儀是纏著他沒辦法,才被他弄來坐在那一堆木材上。
沖謙老道在曲江上施展的那一劍太過震懾人心,他料定這兩個崔氏都不會選擇去硬剛沖謙老道,尤其他再將賀火羅擺在那邊,讓賀火羅配合著江紫嫣在那邊亮了個相之后,他就知道崔氏肯定就不會去管延康坊,肯定是要將所有的力量砸在安仁坊這邊了。
真正的將才并非是兵來將擋,而是讓對手的排兵布陣陷入自己的節奏之中。
崔舒眉果然落入了他的算計。
衛羽宋秋這些幽州世家子弟之中的男的,便全部被他早早的安排在了安仁坊。
在顧留白看來,這些男的就得反復磨礪才能真正成為強者。
衛羽從來不懷疑顧留白的安排。
在認識顧留白之后,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
在被安排在這北側之后,他已經在這片區域反復穿行了許多次,很多次甚至都是全速。這片區域的地形已經牢牢烙印在他的腦海。
這些繩索的創意來自于他們和藍姨的交鋒。
但平時不間斷的練習,已經讓他此時僅憑那些繩索崩斷的聲音,以及那些驚怒的厲喝聲,就已經判斷出來那些人的具體身位。
他的奔跑,只是為了尋覓一個個最佳的施射位置。
空氣里不斷響起箭矢的破空聲。
明明是強弓。
但不知為何,這些箭矢的破空聲卻比一般的箭矢破空聲要低很多,更有隱匿性,但落在身上時,這些箭矢的穿透力卻十分驚人。
黑暗里不斷響起驚怒的聲音和戛然而止的慘呼聲。
每一支箭矢墜落,都有一人沉重的倒地。
這翻墻準備點燃民宅制造混亂的十余名修行者并非弱者,但只不過數十個呼吸之間,竟被衛羽逐一射殺,衛羽作為一名箭師,在今夜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足夠驚人。
但就這些不聽規勸的黑影全部墜倒的剎那,站在一堵墻上的衛羽突然身體微僵。
他后方的夜空之中,一只白鶴飛落下來。
白鶴渾身潔白如雪,落下時長頸微轉,顯得很高傲。
伴隨著這只白鶴出現的,還有七名身穿藍色衣衫的劍師。
他們身上的窄袖袍服的藍并非是那種常見的深藍,而是很好看的天藍色。
這些人錯落的將他包圍在中心,但這些人是從哪個地方潛入安仁坊,什么時候過來的,衛羽卻一點都不知道。
這七名劍師都是男子,年紀看上去都是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他們看著衛羽,神情也顯得淡漠高傲。
“跪下,我可以饒你一命。”
一名濃眉如墨的劍師淡漠的說道。
“跪下,我也可以饒你一命。”一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