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官員又皺眉道,“但她和你這關系,好像也不是尋常的車夫和主子的關系?”
顧留白又壓低了聲音,“她是我妻子派來跟在我身邊的,就怕我和我嬸嬸一路上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這官員聽得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就輕聲道,“你當真想和你嬸嬸…”
顧留白輕聲道,“男女授受不親,都咂過了,不得對她負責?只是家中不同意,我才設法將她帶到長安,只可惜我本事不夠,沒辦法留在長安,回去還得想辦法。”
這官員頓時無語,也不知該說顧留白這做法對還是不對,只是看著不遠處那中年婦人,他也覺得雖然看上去姿色平庸,但的確很有特別的味道,他忍不住就在考慮換了自己是這“梁凝”的讀書人,自己該如何抉擇。
如此一來,無形之中,他對顧留白這批人的身份的疑慮,卻已經消解了大半。
“你家中在常興鎮,怎么反而走到東沙河這邊來了?”他將一個烤得差不多的田鼠遞給顧留白,然后問道。
顧留白擺了擺手,沒先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先拒絕了這只烤得香噴噴的田鼠,道:“我不吃這個,我吃這個和吃自己差不多。”
然后看著有些愕然的這名官員,他又笑著解釋道,“不是開玩笑,我也不是嫌棄這個,這肉我知道好吃,但我屬鼠,我嬸嬸就叫我田鼠。”
顧留白這句話說完,沈若若就笑出了聲來,她便走了過來,直接接過那烤好的田鼠,道:“他沒瞎說,他不吃我吃,多謝這位官家。”
這名官員遞過田鼠,他看著這名長相平平無奇的中年婦人,卻只覺得這女子又是開朗大氣,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大家風范,一點沒有矯揉造作的姿態,他倒是頓時覺得這年輕公子看上她也十分正常。
他這時候不自覺的有些忘記自己方才問的話,顧留白此時卻解釋道,“之前我們到了武功的大莊鎮的時候,就聽說絳帳和上宋這一帶不是很太平,恐怕要打仗,我們便想著索性繞遠點路,求個安穩。”
這名官員面色瞬間沉重了幾分,他看著顧留白,認真道,“時機湊得不太巧,其實你若是不缺錢花,倒還不如在長安多呆一陣,設法謀個差事。現在你回常興鎮,一路上不太好說。”
顧留白倒是覺得這名官員做事認真,又熱心,便點了點頭,道,“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了,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這名官員回道,“我叫薛景仙,乃是陳倉縣的縣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