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冷笑起來,道,“所以聽你這意思,不是你們鄭氏想干,而是你們鄭氏也只是按著李氏機要處和太子的意思辦事?”
鄭無牙料定這“盧樂天”知道輕重,也不否認,只是嘆了口氣,道:“鄭氏這些年一直和太子走得近,料想太子走得如此沉穩,坐那張龍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誰能想到太子會蒙難?但話說回來,哪怕太子真被廢了,鄭氏也能依靠李氏機要處,而太子落難時鄭氏也鼎力相助,那若是將來太子東山再起,鄭氏自然好處極多。盧公子,我鄭氏是無奈被卷入這李氏內斗,這李氏內斗太過兇險,裴氏都要遭殃,盧公子你是大唐難得的才俊,我把這話挑明了,這渾水能不能趟,我想你心中自有計較。”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假裝深思片刻,然后才道,“此事重大,我看你似乎連修行者都不是,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你懷疑我是胡扯?”鄭無牙笑了起來,道:“盧公子,其實你要明白,長安那種地方,修行者的修為乃是身份和天賦的象征,但是真正隱藏在外面辦事,最重要的是腦子,若是有了修為,反而在厲害人物面前無所遁形,像我這樣的一個小鎮上的富商,有個六品七品的修為,不是相當于扯個大旗在屋子門口,說自己有問題么?也不怕你笑話,這一口爛牙和特別小氣,對嚇人苛刻,這也是故意弄的。誰也不會覺得這么一個連自己的牙都不知道愛護,一點自制力都沒有,還如此市儈的一個小人物,能是鄭氏門閥的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沈若若忍不住出聲譏諷道,“多重要啊?”
鄭無牙看了一眼這姿色平平的大嬸,不屑道,“鄭氏扶風郡情報總樞督主就是我,鄭氏在扶風郡之中的任何動作,都經我之手,若是你們已經去過西觀山,自然就見識過了那些火器,恐怕也知道了私鑄錢的事。私鑄錢的工坊是我一手安排,這火器的來龍去脈,整個扶風郡,也只有我和司徒擎城、葉鳳闕清楚,連盛英都不知道,你說我重不重要?”
沈若若也不屑道,“出門在外,身份不都是自己給的。你說你是鄭氏什么情報督主,我還說我是靜王妃呢。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就你還靜王妃?”鄭無牙覺得幸虧自己沒牙了,不然真的連牙都要笑掉,“估計你都不知道靜王妃給顧十五給透了吧?就你這模樣,顧十五透得下去嗎?”
“噗!”上官昭儀一下子笑出了聲。
沈若若瞪了一眼上官昭儀,轉頭看著顧留白卻心中得意起來。
何止透得下去?
簡直是欲罷不能呢。
鄭無牙哪知道她此時心中的想法,只道被自己說得沒臉回應了,他看著上官昭儀發笑,也覺得這姑娘是嘲笑這大嬸。
他便越發得意,道:“我可不是光耍嘴皮子,不然去帶這些吐蕃人的事情,怎么可能由我來做?”
顧留白這時候倒是被沈若若看得有些心虛,沈若若心中得意,轉頭就看著鄭無牙說了一句,“怎么,去帶吐蕃人的不是裴雨深么?”
鄭無牙頓時臉色大變,他不可置信的說道,“連裴雨深你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