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些部下,他準備讓他們放棄,然后自己赴死。
但就在此時,他的一名部下飛快的用手語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他愣了愣。
他突然發現李歸塵說的有可能是錯的。
他轉過身,看著李歸塵,道:“你可能忽略了一個人。有他存在,修行者的世界便未必能用盛極而衰來形容。”
李歸塵微微一怔,他下意識的看了大雁塔一眼,沉吟道,“他并不過問世間的紛爭。”
李欺星看著他說道,“但也有可能和他不看靜王府一樣,只是他想守著某條界限,但你可能忽略了一點,你自己已經超過了他想要守著的這條界限。”
李歸塵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李欺星并不會莫名其妙的說這些話,他看著李欺星,道,“他今夜和平日有所不同?”
李欺星點了點頭,“玄慶法師下了大雁塔,出了寺院,似乎正朝靜王府而來。”
李歸塵點了點頭,道:“或許你說的對,我從幽冥之中取了這件東西出來,已經超過了他想要守著的界限,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擅長戰斗,并不擅長殺戮的手段。”
李欺星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你試圖用這樣的道理來說服我的時候,便說明你自己已經不夠自信。”
李歸塵有些感慨的笑了起來,道:“只可惜我不是王夜狐。”
這或許是只有他們父子之間才能明白的對話。
就連此時能夠聽見李歸塵說話的那些劍師都不能明白,但李欺星知道李歸塵的意思。
那一夜的王夜狐其實擁有很強大的力量,但他選擇埋葬自己手中的力量,或者說將自己的力量托付給一些人。
李歸塵這時候提及王夜狐,意思就是,他和王夜狐的做法截然不同,當他終于利用靜王府做成這樣的事情,當他終于如愿以償的得到一尊鐘鐻金人后,面對玄慶法師這樣的敵人,他會毫不猶豫的砸出他手中所有的力量。
李歸塵再次看了一眼大雁塔的方向。
他體內涌出一股真氣,朝著靜王府中某處沖去。
“當!”
靜王府之中,響起了清越的鐘聲。
晨鐘暮鼓。
很多已經陷入夢鄉的長安人條件反射般醒來。
他們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知哪里來的鐘聲,心想或許是自己睡迷糊了,或是心事太重,竟然在睡夢之中都聽到了鐘聲。
然而當他們再次沉沉睡去之后,寂靜的街道之中,響起了鎧甲的震鳴聲。
一支不可能也不應該在此時出現的騎軍,突然出現在朱雀大街上。
他們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名身穿素色袈裟的僧人。
凄厲的箭鳴聲瞬間撕裂了無數人的美夢,撕裂了月色般朝著那道孤單的身影墜落。
……
李歸塵不會毫無緣由的確定玄慶法師雖有令人無法理解的修為,卻并不擅長戰斗。
但他和眼前這支軍隊,沒有人會想到,此時朝著靜王府行走的“玄慶法師”并非是他們所認識的玄慶法師,而是顧留白。
驚風箭!
此時從大街的那端射出,所有朝著顧留白墜落而來的箭矢,全部都是驚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