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談笑風生在鐘鐻金人矗立在他們面前時便戛然而止。
鐘鐻金人被運送至靜王府之后,沒有任何一個屋子可以容納得下,所以只是將它矗立在花苑之中。
現在圍著這尊完好的鐘鐻金人已經搭了一個遮雨亭。
即便它只是靜靜矗立著,即便顧留白甚至控制著它大戰其余幾尊鐘鐻金人,但此時第一眼看見這尊鐘鐻金人的時候,一種極其震撼的感覺還是撲面而來,那更不用說靜王妃等人了。
“這是人間所能煉制出來的東西么?”
裴云蕖完全被震住了,哪怕這尊鐘鐻金人此時沒有任何的神通氣機綻放,但它那種沉重如山的氣勢,那種令人呼吸都不暢的威壓,完全不是寺廟之中那種同等高度的佛像所能相比。
它給人的感覺完全就像是個怪物,就是個龐大的殺器。
“煞氣怎么這么重?”上官昭儀這次隨著顧留白去扶風郡,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面,但她看著這尊鐘鐻金人還是有種莫名的心怯,她感覺站在這尊鐘鐻金人面前,一閉上雙眼都有種置身于尸山血海的戰場中的感覺。
顧留白抬頭看著這尊鐘鐻金人,也宛如見到了一個百家爭鳴的修行者盛世,他有些感慨的緩緩說道,“秦滅六國時,正值修行者世界興盛之時,六國宗師眾多,各種神通物不只是盡顯各家手段,而且是真正的出入戰場,在戰場上廝殺。我們這時候的神通物飲血的機會少,他們那時候的神通物煞氣何等之重不難想象,這融煉六國神兵制造出來的鐘鐻金人,煞氣不重才奇怪。”
“你覺得我真的有可能駕馭得了此物?”沈若若看著這樣的一尊煞物,心里直打鼓。要不是她是好面子的人,有這么多妹子在這,換了只是她和顧留白在這,她肯定已經連連擺手,肯定要說,算了算了,這東西太過嚇人,我還是回去勾香好了。
顧留白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別人倒是未必能成,但以你的神通,應該不難,而且你若是能夠駕馭此物,我們這邊所有人都能得好處。”
沈若若微蹙眉頭,道:“所有人都得好處,這又是什么意思?”
顧留白解釋道,“你只要能夠駕馭此物,就能激發它的神通氣機,它蘊含無數神通氣機,你若是幫忙配合參悟,恐怕悟性高的人都能悟得一些法門。”
懷貞公主看著顧留白和沈若若、裴云蕖等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更是失落,尤其看著耶律月理在沈若若和裴云蕖這些人面前,都還要擔心自己丑,她都甚至有些自慚形穢之感,此時到了這鐘鐻金人面前,鐘鐻金人的煞氣一逼,她感覺渾身都不舒服,甚至頭腦都有些昏沉,她便輕聲說了一句,“我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她行了一禮,迅速轉身離開,生怕自己控制不好,被她們看出心中真正所想。
但等到坐上了馬車,出了靜王府的門時,她心中酸楚至極,兩行珠淚竟是不受控制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以往自以李氏為榮,堂堂大唐公主,何等的身份,但現在她卻覺得這身份有些害人,若是她沒有這般身份,只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說不定她早就對顧留白袒露心意。
正委屈莫名,胡思亂想之間,馬車卻是停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在她耳廓之中響起,“老奴參見公主殿下。”
懷貞公主吃了一驚,馬上從袖中取出錦帕擦拭干凈眼角,然后定了定神,掀開車門簾子,就見高大伴畢恭畢敬的站在馬車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