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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想著這些,自己都被氣笑了。
“我現在要是個被各司會審的犯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無語的看著裴云蕖等人,“但要認罪來說,那就太說得通了,你們聽聽,可以這么說,謝晚也是皇帝安排的,裴云蕖就是皇帝安排過去第一個和我接頭的,反正這時候陰山一窩蜂都到了我身邊,就先在黑沙瓦送我這么一場大功勞,讓我在入關之前就擁有了驚人的聲望,接著到了幽州,又有五皇子和我接頭。將鄒氏的家底全部搬到長安,很快我們就有了明月行館,關鍵對付王夜狐,都是乘著我和滄浪劍宗比劍。我要不是當事人,我說當時和岷山劍宗比劍時,和皇帝一點關系都沒有,恐怕我自己都不信。”
沈若若呵呵一笑,“那現在看起來,崔白塔都是被安排好,給你增添聲望的,還有我,那都是安排了塞給你的,到時候你可以順理成章的入主靜王府。”
耶律月理卻頓時無奈了,道,“那我倒還真是皇帝安排過來的,這我更沒法反駁,我只能認罪。”
顧留白頓時無語。
裴云蕖深深的皺著眉頭,道,“要換了我是王氏他們的人,我也的確會這么想,關鍵按照之前顧十五你和他們的談法,接下來你們是要和他們在長安聯軍抗敵的,現在他們覺得你們和安知鹿是一伙的,那對于他們而言,這不就是誘殺?讓他們將手頭的軍隊和修行者都拿出來,那他們不就是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顧留白氣得再次想笑,但當他抬起頭來看著長安的方向時,他真的有點笑不出來。
關鍵是誰?
真的是皇帝么?
如果真的是皇帝,他能夠怎么做?
如果不是皇帝,要查出到底是誰給了安知鹿這么多修行者支持,那也需要時間。
或者說對方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已經不需要掩飾什么。
“不管背后這人到底是誰,處事真的老辣,這種時候把這些修行者祭出來,這帶來的猜忌,就足以瓦解這些門閥和你們的聯手之勢。”沈若若本來是想說這么幾句話的,但看著顧留白的臉色,她也沒法多嘴了,直接就將這些話吞下了肚。
信任一旦崩塌,要想再讓人相信是很難的。
顧留白的信譽天下第一,但若是這些門閥覺得顧留白的所謂信譽天下第一也是皇帝一手締造出來的假貨,那又怎么可能放心的將自己的家底全部交到他的手上?
“不要上當。”這時候裴云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顧留白,認真的說道,“這人在洛陽讓人看到這樣的事情,他恐怕是想逼你在潼關就出手。”
“要想挽回這些門閥的信任,先行拋下皇帝,然后用我們的人命填上去,守住潼關?”顧留白緩緩的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很好的算計,但我不會這么做。要比茍,要比忍耐,我和周驢兒從小就比別人強出太多。”
說完這些,他就返回馬車,繼續朝著長安行進。
與其猜測,不如直面皇帝。
他本來第一時間想去太史局,但現在,恐怕在去太史局之前得先見見皇帝。
日出之前,在太液池蓬萊閣的皇帝也收到了同樣記載著這些細節的緊急軍情。
臉上已經很多天沒有笑容的皇帝苦笑了起來。
顧留白不知該如何解釋,而他更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