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先前聽人說起濮安懿王的一些行徑,也道“下官知道,下官已想的很清楚。”
“下官更知道以王爺的權勢,想要毀了下官與史小娘子之間的親事是易如反掌,想要逼下官娶靈壽縣主也非難事,但下官覺得,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卻不是結仇。”
“若有人敢傷害下官親眷,下官保證,即便以卵擊石,也是在所不惜的。”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是鏗鏘有力。
濮安懿王一滯,不由懷疑起來,到底是誰說的蘇轍性子沉穩,聰慧過人這,這哪里是性子好的樣子
倒是聰慧過人,他有所領教。
方才他腦海中的確有想法一閃而過,想著若這門親事不成他絕不會叫蘇轍好過,但如今卻被蘇轍這樣子嚇得這才后怕起來若他是蘇轍的話,但凡自己敢動他分毫,他定上門求娶靈壽縣主,靈壽縣主定會巴巴答應,而他則會變著法子折磨靈壽縣主畢竟,父債子償嘛
蘇轍像沒見到濮安懿王臉色忽明忽暗一般,直道“若是王爺無話要說,下官還有事要忙,就先下去了。”
濮安懿王沒法子,也只能先回去。
回去之后,迎接他的更是靈壽縣主的眼淚攻勢。
這世上最叫人傷心的事就是給人希望之后又叫人失望,靈壽縣主得知今日濮安懿王前去找蘇
轍說和,原以為這事兒一定能成,誰知卻見著無所不能的父親垂頭喪氣回來,頓時哭的差點暈倒過去。
從小到大,靈壽縣主在家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濮安懿王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摘下來。
濮安懿王被她哭的腦門子一抽一抽的,只能硬著頭皮道“那蘇轍如今不答應,不代表以后不答應,別說他尚未成親,就算成了親,也不是不能娶你”
別說靈壽縣主,就連濮安懿王都覺得這是一件極棘手之事。
他思來想去好幾日,卻將主意打到了官家頭上。
這些讀書人啊,向來將“忠義”兩個字掛在嘴上,最聽官家的話。
他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前去找官家說說看這件事。
蘇轍這幾日依舊提防著濮安懿王與靈壽縣主,可見她們一連幾日都沒有動靜,懸著的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來些。
他想,就算靈壽縣主糊涂,濮安懿王定不是個糊涂的,小姑娘家家的一時興起鬧上幾日,興許等著興趣過了就會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誰知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這日剛回家,卻見到門口守著個小藥童。
蘇轍自是認識這人的,這人是孫神醫身邊的小徒弟。
他見這小藥童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免好奇道“這是怎么呢”
小藥童正在這里等蘇洵,如今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都沒等到蘇洵,卻等到了蘇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道“八少爺,我,我師傅被人擄走了。”
聽他說來,蘇轍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孫神醫今日給張氏看診之后,剛上馬車,那馬車就被人搶走了,更是一腳將小藥童踹了下來。
蘇轍隱約猜到了背后之人是誰,安慰他道“天子腳下,沒人敢亂來的。”
“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來了。”
說著,他便徑直鉆進馬車,直奔司馬府上而去。
誰知他剛到司馬府門口,已認識他的門房就迎了出來,道“蘇大人可是前來找我們家大人的我們家大人臨走之前要小的與您說一聲,他去了范鎮范大人府上了。”
蘇轍很快會過意來。
蘇神醫被人劫走一事發生在司馬府門口,這件事想必也傳到了司馬光耳朵里,司馬光與他一樣,都懷疑到了范鎮頭上。